自从被砸中鼻子,她经常会流鼻血。 她感觉自己跑了好久好久,直到某一刻,她跌倒在地上。 杨棉蜷缩成一团,忽然感觉到,打在身上的雨点好像消失了。 她抬起头,看到了一个跟电视里明星一样好看的年轻女人。 女人身材纤细,眼睛长而不狭,略垂下看着她,目光平淡地扫过她的脸,掏出一张纸巾帮她擦掉脸上的血,又拿出一张新的:“会塞住鼻子么?” 杨棉点了点头,接过纸巾,塞住了鼻子。 女人把她从地上拉起来:“跟爸妈走散了?来换件衣服,知道家里电话么?” 杨棉沉默不语地跟着她往前走几步。 她抬头,忽然看到了几盏古色古香的宫灯,以及宫灯照亮的牌匾。 裴氏食府。 裴宴也没想到,自己只是打烊后出门去丢个垃圾而已,竟然捡回来一个淋着雨还流着鼻血,满身狼狈的小女孩。 这小女孩看上去顶多十岁,瘦瘦小小,身上的衣服洗得发白,家境大概不算好。 为外面下大雨,裴珠打算雨小了再走,还留在店里。见裴宴牵着个狼狈的小女孩进来,连忙跑过来:“这小孩子怎么了?淋成这样。” “在外面捡到的,摔在地上,可能是跟父母走散了。” 做菜时候多少会沾染油烟味,裴宴一直在店里备了替换衣服,如果中途要出去办事,就会换上。 十岁的孩子,已经会自己换衣服,不过替换的衣服对杨棉来说还是太大,穿上去后,衬衫像是裙子一样荡在她身上。 裴宴正要帮她挽起袖子,杨棉却忽然挣扎起来,裴宴只好作罢。 裴珠趁这个时间,去便利店买了块毛巾回来,给杨棉擦头发,问她:“小妹妹,知道你爸爸妈妈电话么?” 杨棉沉默不语。 裴宴:“我刚问了好几个问题,她一直不说话,可能是吓到了,一会……先把她送去警局吧。” 顿了顿,看向杨棉:“店里还有点剩的汤,要来点吗?” 依旧没得到回应。 裴宴略叹口气,径自去盛了碗白菜豆腐汤,取了勺子送到杨棉眼门前。 杨棉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很饿很饿了。 也是,妈妈本来是买晚饭菜回来的,这么久过去了她什么也没吃,当然饿了。 她拿起勺子,抿了一口。 鲜美浓郁的汤冲去身上寒冷,杨棉许久没掉下来过的眼泪,忽然如雨般落下。 她在裴宴略带惊讶的目光中抬头:“我爸爸……他说明晚要来偷你的食谱,姐姐,你当心一点。” 裴宴跟裴珠面面相觑。 杨棉留下这一句话,就再恢复成了之前那个小哑巴。 裴珠迟疑道:“这孩子,是不是跟家里闹别扭了?或者跟家里有什么误会。”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还是小孩子说的,一般人都不会信。 裴宴沉默几秒,忽然上前,趁着杨棉正在专注喝汤,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把袖子撸上去。 杨棉尖叫一声,后退一步。 裴珠倒抽一口冷气——只见杨棉细瘦的手臂最上端,有几道一看就是打出来的旧伤痕。 裴宴看着那几道伤痕,声音淡淡:“应该不是闹别扭这么简单。” 虽说华国家长棍棒教育也不少,但能打出经久不散的伤痕来,这可不是一般的打法。 而且,这个鼻血…… 裴宴记得,她升上六品典膳时,手底下有个小太监,从前犯错被打了一通,当时被砸中鼻子,之后就经常流鼻血。 她蹲下来,看向还在发抖的杨棉的眼睛:“打你的是你爸爸?除了你,他是不是还打过你妈妈?” 大概是因为裴宴的目光太过冷静,杨棉也平静下来,点了点头。 能这样打孩子的,裴宴不相信能是什么多好的东西。 站起来,看向裴珠:“我觉得她的话,还是有一定可信度的。” 裴珠看到伤痕,心疼得很:“那我们先报警?” 裴宴摇头:“我现在也不能百分百确定她说的真假,警察更是很难相信小孩子说的话。” 毕竟这是还没发生的事,报警跟警察说明天有人要偷我东西,只会被当成被害妄想。 裴珠发愁:“这可怎么办?” 裴宴沉思几秒,说到底,这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