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阑的母族。 姬凭阑母妃是清贵文臣世家王氏嫡系女,曾是秦王侧妃。 王氏是标准保皇党,不站队。然而建昭帝登基前,当时的朱皇后为铲除威胁,连同父兄诬陷王氏同王氏旁系女所出的先帝五子结党。 秦王侧妃虽是嫡支,但仅是侧妃。 若五子登基,王氏便一举可成太后母族。 结党有很大的利益。 建昭帝大怒,称帝后流放王氏五族,王侧妃与六皇子打入冷宫。 姬凭阑便是在冷宫长大。 裴宴见到姬凭阑时,王侧妃已郁郁而亡。小皇子只有一个半傻的老嬷嬷照料。裴宴当时心理年龄二十有几,哪怕被身体拖累幼稚了些许,看姬凭阑依旧是个弟弟。 朱皇后有父兄撑腰,自信罪妃之子翻不出天,便不再管姬凭阑死活。 裴宴虽说有心照拂这弟弟一二,也不敢做太过。不过是每顿第一个送饭,多送点长身体的肉菜而已。 在裴宴面前,姬凭阑装得痴痴傻傻,好像个寻常稚子。直到后来,他感染风寒,裴宴想尽办法弄来药,悉心照顾救了他一命,这才显出真面目。 姬凭阑从高热昏沉中清醒,极其复杂地看着她,眼中是超越年龄的清明。 裴宴当时冷帕子都吓掉了,心想难不成这也是个穿的? 后来多加试探,他确实是个没穿越,没重生的土著,只是单纯的不简单而已。 因救命之恩,姬凭阑对裴宴有所信任,念书学习不再避着她,偶尔也会对她说起自己的事。 姬凭阑虽在冷宫长大,但王侧妃从小教他识字,小小年纪就已熟读四书五经。 裴宴听他说王氏被构陷一事,叹道:“也不知圣上何时才能想起殿下,替王氏翻案。” 小小少年坐于荒草之上,目光沉沉:“你这话错了。” “父皇从未忘记过我。他如今对我不理不睬,固然有王氏缘故,但更多是因朱氏势大,他自顾不暇,只有这样才能保我一命。” “至于王氏,当初王氏未必没存着鸡蛋放两个篮子的心思,朱氏只是添了把火,所以父皇当初才处置得干脆。父皇若为我名声考虑,大约会替王氏翻案,但必然不会重用王氏子,让这世家起死回生。” 他一顿,云淡风轻:“对世家子而言,家族是他们的国,而非大庸。我娘死前疯疯癫癫,还不忘让我发誓复兴王氏,却从不问我的愿望。只可惜我无法如她愿了。” 当时的裴宴还不知道,姬凭阑所说的每一个字,都在日后一一应验。 她只是有些愣怔地重复:“殿下的愿望?” 姬凭阑面容舒展,明明脸上还有婴儿肥,却已能看出日后君子端方、俊美无涛的模样:“我那大皇兄一早被朱皇后宠废了,不适合做储君。我所求并非权柄,父皇是明君,我只愿能助父皇,开创盛世,海晏河清。” ……不对。 裴宴想,姬凭阑和白宜年还是不一样的。 同样被生母套上枷锁,姬凭阑淡然处之,而白宜年,大概是因为这枷锁以爱为名,过于沉重,轻易挣脱不开。 这枷锁将他从少年捆到青年,他后来回京时才终于挣脱,却已经晚了。 裴宴看着会心一击的蓄能条,组织语言。 她想,白宜年恐怕是很爱他母亲的,否则也不会任凭这枷锁存在多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