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话音里有惊醒后的不设防和语无伦次。 湿漉惺忪的一双水眸含怯望着他,可爱的卧蚕都透着绯红。 似乎在隐忍,又难以忍住,委屈随着眼泪一同话落。 陆放喉结滚了滚。 四肢百骸都发酸,他自己都分辨不清楚,乍然生出的那点恻隐之心,究竟是因为她现在楚楚可怜的样子还是她话里的真情流露的恐慌。 他大掌扯住床上的毛毯,上前几步蹲下身。 “你都知道是做梦。” 他将毯子在她身上拢了拢:“做个梦都值得你哭,就这点出息?” 这几天,陆放嘴里比这几句更不客气的话比比皆是,许枝早都听免疫了,可这种时刻精神总是更脆弱些。 又一道轰鸣的雷落下。 她拍开他的手,语气硬邦邦的娇蛮:“你都不能哄哄我吗?” 陆放静了两秒。 深深看了她一眼,起身,背脊松弛,莫名笑了下:“哄你什么?” “为在梦里伤害到你、在梦里对你狠心吗?” 许枝呼吸一窒,抬头看向他。 这副模样她几个小时前就看到过,身上穿的是松垮的休闲衣裤,白色长袖t恤搭灰色系带运动长裤,短黑发对比在归棹大楼里一丝不苟打上发胶也完全算得上不修边幅,可鼻梁架着金丝镜框在这份慵懒里平添一丝矜贵的禁欲感。 尤其一张口讲出这种话,那种高不可攀的气质又涌现出来。 指尖又感到了熟悉的麻木,心中的恐惧也呼啸而过。 两人几乎同时动作。 一个要转身往外走,一个绵软着起身撞向他。 “我讲错话了,对不起。” 许枝一张小脸蹭向他后背,道歉的话信口拈来。 先前他胃疼,许枝仗着自己提出要照顾他,三令五申没收了他的烟和火机。 少了烟草的味道,棉质体恤上洗衣香氛里混杂的属于他的味道就愈发清晰。 她轻嗅着,圈他的小手感受到他小腹肌理分明的结实感,在心脏隐隐的钝痛里鬼迷心窍又天真烂漫地分心想到: 早知道这么讲话就能把气氛自然地带到这种境况,她就应该多多惹他生气,也不至于浪费了两天时间和他在屋里干瞪眼。 陆放表情很冷静。 “放手。” “不要。” 许枝声音闷在他腰身里:“你对我退避三舍,我好不容易才有机会得手。” 说着,手还挑衅般灵活地钻进他t恤下摆,胡乱摸了几下。 陆放阖了阖眸。 这种时候如果承认自己心猿意马,未免是在亵渎自己的原则。 他狠狠扣住她的手腕,昏暗里,嗓音里略带沙哑的性感很好辨认出来: “放手,我的话已经讲得很清楚。” “我没时间和你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许枝仰起脑袋,下巴抵在他后背,看着他后脑勺,被按住的一只手不屈不挠地去找他侧腰的伤疤。 “猫捉老鼠?” 指腹蹭过那道狰狞的粗粝,她摩挲着抚了抚,语气带着诱哄,呵气如兰: “你是老鼠,我是猫吗?” “喵~” 陆放眸色骤暗。 “咚”的一声,是毛毯扯动着床头柜的手机砸到地板上。 可谁都没管。 等许枝从天旋地转里回过神,自己已经像个树懒一样完全挂在了陆放的身上。 她被毫不留情的力道摔进大床里。 陆放对生活质量的把控有自己一套规则,床品都以睡感和舒适度为首要考量。 她身躯的重量被这样丢在上面,床垫毫不意外发出回弹的响动。 陆放欺身,单膝跪上去,以完全压迫的姿势隔空覆住她。 他看向面前这双荡起水光的眸。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