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周明居然把金银原封不动带回来了?难道薛姑娘竟是这种不爱财的人么?赵晏深感意外。 周明忙解释道:“陛下恕罪,臣并没有见到薛姑娘。” “没有见到?”赵晏皱眉,语气微讶,“你没去花溪村薛家?” “去了,但是薛家没有薛姑娘,只有一个薛姓少年。” “那少年是谁?薛姑娘人呢?”赵晏问。 莫非是他走之后,薛家那群吃绝户的人做了什么? 一想到这个可能,他不由心里一沉,莫名紧张了几分。 “臣打听了一下,听说那个少年是薛姑娘的父亲薛文定薛大郎的嗣子。至于薛姑娘,是被她的家人给接走了。” 赵晏眉峰微动:“家人?她嫁到城里的母亲么?” “不,是她真正的亲人。薛姑娘不是她爹娘亲生的,是抱养的。她的家人找过来,就把她接走了。” 赵晏微微眯了眯眼睛:“确定是亲人而不是骗子?” 万一是薛家人买通所谓的“亲人”,将她拐带卖掉……不对,薛姑娘应该不会轻易上当。 周明忖度着道:“据说是亲人,和薛姑娘长得很像。” “嗯。”赵晏略一颔首,没再说什么。 其实此事细想起来似乎也不奇怪。薛姑娘和她母亲的确长得不像。先时他还以为她是随了父亲,原来不是亲生的。 周明又道:“听说薛姑娘的亲生父母家境很好,她是坐着马车离开的,还是两匹马拉的车,风光得很。村里好些人都看见了。” 赵晏阖了阖眼睛,心想:那也不错。她和真正的亲人在一起,至少不用担心被族人欺负。 但他终究还是状似漫不经心又问了一句:“知道她亲生父母家在哪里吗?” 周明摇头,老实回答:“只听人说是从外地来的,神秘富有,出手也大方,具体来历村里无人知晓。” “无人知晓?” “是,臣还特意去城里找了薛姑娘的养母,但是她养母一家在数日前刚去了通州,不在永宁。”周明颇有些不好意思,“要不,臣现在也去一趟通州?” ——陛下没有特意交代,他又急于回来覆命。因此打探无果后,就匆忙回京了。不然,他在永宁等上一年半载,或是追到通州去问,未必打听不出来。 “罢了。”赵晏摆一摆手,“你先回去歇着吧。” “是,臣告退。”周明施礼退下。 赵晏抬眸看向桌案旁的宫灯,眼前突然浮现出花溪村的杂物间里那盏昏暗的油灯。 他睫羽低垂,对自己说:或许是天 忆桦 意。当初他离开时,薛姑娘就不在。如今派人去找,她又不知去向。 但是,退一步想,即使真找到她又能怎么样呢?不过是多给些金银珠宝而已。知道她还活着,过得很好就行了,想那么多做什么? 思及此,赵晏抿一抿唇,驱走心中杂念,继续沉下心处理政务。 可他心里到底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遗憾。 薛灵栀并不知道有人曾经去花溪村找过她。 进京数月后,她渐渐适应了安远侯府的生活。虽还时常会想起养父母,但与亲生父母的感情也日渐亲厚。 偶然听说京郊大佛寺里,有不少人为亡者供奉灵牌。薛灵栀不免有些意动,便和母亲商量,想为养父薛文定也供奉一个。一来为他祈福,二来也方便她祭拜。 “可以啊,这是你的孝心,娘怎么会不同意呢?”梅若乔一口答应,“娘和你一起去。” 薛灵栀忙道:“不用了吧?三哥陪着我就行。” “不成,你们年轻人不知道里面的深浅,须得有一个长辈陪着。” 母亲都这样说了,薛灵栀便点头应下,没再反对。 于是,次日母女俩前往大佛寺,颇费了一番功夫,为薛文定供奉了一个灵牌。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不知不觉间年关将至。 花溪村的旧俗,除夕下午,要去祭祀亲人。 爹爹去世不满一载,自然是要祭拜的。可惜薛灵栀远在京城,无法到坟前,只能去大佛寺遥祭一番。 该过年了,母亲梅若乔要忙的事情多,不能抽身前往,遂让次子谢桉陪妹妹一同前去,又叮嘱道:“好生照看你妹妹。” “娘放心。” 三公子谢枫得知此事,忙自告奋勇:“我也去,我也去!” 临近过年,梅若乔比平时好说话得多,笑眯眯道:“问你二哥和你妹妹,别问我。” 谢桉和薛灵栀自然不反对。 是以,除夕下午,谢家三兄妹结伴前往京郊大佛寺。 薛灵栀不会骑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