栀点头,不自觉紧张起来。 她又忙冲张公子使一使眼色,示意他快叫人。 赵晏唇线紧抿,一声不吭。 之前祭拜亡者也就罢了,好歹死者为大。现在面对一个陌生的大活人,他叫什么?叫岳母?又不是真的。叫娘?恐怕对方未必受得起。 薛灵栀不由心中气恼。真是,打个招呼而已,就为难死你了吗?她只好低声催促:“张延之,叫人。” 两人相识以来,她很少这般连名带姓地唤他。 赵晏还未开口,方梨就笑着摆一摆手:“这个不急。栀栀,你不请我回家坐一坐吗?连大门都不让我进了?” “没有,没有。”薛灵栀连忙否认,“娘,你进。” 她怎么可能不让娘进家门? 薛灵栀将母亲请进去,又要去奉茶,却被母亲拦住。 方梨神色温柔:“让新姑爷去煮茶吧,我有点事问你。” “哦,好。”薛灵栀愈发紧张了几分。 赵晏知道这是支开自己,也不多话,略一颔首,便向厨房而去。 方梨又吩咐跟随她前来的婆子:“你跟着姑爷过去,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是。” 将人都支开后,方梨才沉声问:“你爹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听人说你爹去了?” 薛灵栀瞬间红了眼眶:“嗯,五月走的,到现在还不满两个月。” “原来是真的……”方梨神色怔忪,目光幽深,好一会儿才问,“你爹他,走之前有对你说什么吗?” 薛灵栀摇一摇头:“没有啊,我爹得的是急症,什么都没说。” 若非如此,以爹爹对她的疼爱,也不会留一个难题给她。 “那你爹生前有没有和你说过……”方梨话说到一半,就闭口不言。 薛灵栀不解:“说过什么?” “没什么,不提了。多少年前的旧事了,提它做什么?”方梨转移了话题:“我听人说,薛家人欺负你了,是不是?” ——昨天一大早,她打发人来花溪村询问情况,正好碰见这边办喜事。她派来的人虽然没能单独见新娘,但听村里人闲话几句,也对事情有了一定的了解。 栀栀当时肯定是很艰难,只怕是走投无路了,才会去向她求助。可惜当时她也不在永宁。 “娘——”薛灵栀先时应付宗族,也不觉得有多辛苦,可这会儿听娘这么轻声细语地询问,只觉千种艰辛,万般委屈,眼泪哗的便流了下来,抽抽噎噎道,“他们逼我嫁给一个很老很老、很丑很丑、很坏很坏的人,想用我换聘礼……” 她简单讲述薛家人的几次威逼,越说越委屈,眼泪大滴大滴地掉,仿佛是从前那个受了委屈找娘哭诉的小女孩儿。 方梨闻言,气恼而又怜惜,抬手帮女儿擦掉眼泪,将她揽进怀中:“可怜的孩子,你受委屈了。” 简简单单一句话,一下子就抚平了薛灵栀心里的不快。她摇了摇头,有些不好意思:“是有点委屈,但是我都给应付过来了。” 母亲再嫁后,薛灵栀见过她几次,娘亲待她虽然依旧和善,可她总隐约感觉似乎隔了一层。这会儿被娘拥入怀中,那点疏远几乎是在刹那间消失不见。 方梨静静地看着女儿,心下一叹,这个孩子,时隔数年,对她仍然依恋孺慕,令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