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颗无声无息的卵。 许是过了半日,那人才缄言剥了茧出来,垂肩唤满面担心的阿娟起身。 阿娟抹了把吓出来的眼泪儿:“今儿不去也成,求您好生歇歇吧。” “走。” 益州的午后艳阳正盛,顾望舒撑的伞微偏斜,阴影落在遮着眼走路的少年身上。 阿娟轻地一抖,扭头看了。那白发的大人面色冷俊,腰背笔直地目视前方,阴影勾勒的侧颜极为凌厉,蒙蒙中有些遥不可及的神性。 他从未见过像这样,高大的,隽美的,端正的月人。 少年的胸口有些发酸。 他的手里满满的,大人前脚给他在衣局买了件海棠紫的袍子,才又从摊子上定了只大小正合适的短匕要他拿着防身。 “伸手。” 阿娟惊地晃了神,手心下意识递过去,多了个什么东西。 花梨樟的料子色泽温润,清香宜人,坠红绳翠碧,精细雕刻着些简约纹样,中间却是个“娟”字。 阿娟接过手,懵懂眨了几下眼。 没读过书的少年不识字,只是放在鼻间好奇轻嗅,觉得味道好闻,纹样也漂亮,便足够开心了。 “您不用再给阿娟买了,破费…” “摆正。” 阿娟埋着头,把脸上红晕隐了:“主子,这是什么呀。” “你的名字。” “啊?” “找人刻的。谁人不都得有个象征身份的物件儿,挂上吧。回头我教再你怎么写。” 少年握着腰牌的手止不住微微抖起。生怕再被人瞧见失态,把手藏到新衣袖里使劲按着。 眼神飘忽几圈,低头不想露出泛红的眼眶。 身份,何来身份。 十六年的有限认知中,他都只是个奴隶,是个玩宠,是个物件。 理所应当得未曾有过一次,敢去奢望,或是幻想自己能有个身份,能成个正常的“人”。 二人进了酒楼,阿娟往窗外看去,街后人群随自西域而来的商队驼铃声起,纷纷让自两侧。 高大的骆驼总是行进缓慢,悠悠踏着步子,车架上的商客垂脚靠坐,小笛吹响异域的曲儿。 翱翔的隼闻声长鸣落在商客肩上,商客停了曲儿,从身旁筒子里夹出块新鲜牛肉,送给肩上的隼,心满意足见他吃下。 愈晃愈响的驼铃声不断,几个好奇的孩子追在驼车后边嬉笑着看热闹,这时进了城才得了闲的商客们总是心情愉悦,便会从口袋里变出些中原难得见的小零食小糖块撒给孩子们,遭他们蜂拥抢夺,再嘻嘻哈哈跳走。 顾望舒偏头看阿娟瞧得认真,第一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