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自古以来便有“国之粮仓”之说,偏对待清廷,亦是不满之意良多。汗阿玛之所以于今年冒险南下,为地不正是平民之心,安民之意,为之后的战争做下准备吗?若是此刻离开,早前一切怕是要尽数付之东流………” 不说有志之士,便是普通百姓,有谁会真心信服一位,危难之际抛下他们远远离开的君主。若天子尚居京城也就罢了,偏此刻人就在眼下,却要带着华服美饰早早离去。 百姓压根不会理解也不愿意理解所谓大局,只会心中愈发不平。更何况先是洪难,如今又有灾疫,民生多艰至此,届时只怕一个小火星,便能瞬间将民愤尽数点燃,更遑论这江南,从来不乏有心之人。 沉吟了片刻,胤礽方才道: “为今之际,只有儿臣代表皇室留在此处,汗阿玛回到京中统揽全局,方可解今日之局。” “汗阿玛!” 见眼前之人仍是沉默不语,然而指间常带着的青龙白玉扳指此刻却已然深深陷入了肉里。 胤礽心惊地同时忙放缓了声音:“汗阿玛,这已经是目前最好的法子了,如若不然,待船上物资用尽,必要生出太多不必要地波澜。” 不说旁的,江南之地各种乱党汇聚,届时只消在物资上面动些手脚,疫症这玩意儿可不比毒物,无形无迹,压根儿防不胜防。 “儿臣终究不比旁人,身上有内力榜身,本人更是颇通医理,寻常算计于儿臣压根起不到作用,儿臣………” “够了!”胤礽话还没说完,便被早前之人愠声打断。随着一声轻响,原本缠绕在手腕间的珠串尽数断裂,细碎的佛珠散落在船板之上,发出沉闷地跳动声。 饶是胤礽,也被自家汗阿玛此刻的怒意惊了一瞬。 “保成不必再多言,无论如何,朕决计不能将保成一人留在这疫病横生之地。” 话音刚落,不待胤礽说些什么,便见康熙已然拂袖离去。 桌案上,只留下一杯已然半凉的茶水。 “殿下,万岁爷也是为您着想,内里如何杂家也不知晓,只是这近百年来无一先例,万岁爷心中有虑也是常事………” “无论如何,万岁爷也是担心殿下您………”路过胤礽身侧,梁九功语速极快地低声说了两句方才起身赶上。 “话虽如此,孤又何尝不知……” 看着眼前半残的棋局,良久,胤礽方才低叹了一声。 翌日,随着周遭不时传来的噩耗,眼见疫情愈发难以控制,而作为一国之君,此时此刻绝对的决策之人,康熙却迟迟未曾提起归京之时。不消两日,包括明珠在内的众大臣们当即便坐不住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