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所偏爱可不是一件好事。帝王身边放一个红颜祸水,更不是国之幸事。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人鱼目混珠,扰乱皇室血统。” 老宫人跟在赵孺人身后,“孺人考虑的极是,那太子妃不要脸,太子以后一定会理解您的苦心。” 殿内有小小的声音响起,赵孺人抬头去看,却见是半醒的阿淳揉着眼睛从床上爬下来,“娘亲.....” “阿淳乖,时辰还早呢,回去多睡会儿啊。” 深夜,如泼墨般的夜色里混入了浓白的雾气,白与黑相互交融着,涌动着,叫人辨不清方向,看不清前路。 方才在狱中,禅机似濒临绝境发了狠地疼爱她,阿绯的腿根酸软,隐隐有些疼。出了囚牢,她靠在石砌的高墙上,墙面冰凉,凉意透过衣裳,缓缓侵入皮肤。那散发黝黯光亮的牢狱入口,犹如一只食人巨兽张开的血盆大嘴,里面葬着无数未亡人。 阿绯摇头,禅机曾是佛祖选中的弟子,她不会让她的禅机在这样腌臜的地方丢掉性命。 阿绯抚着小腹,她不知道那里面是不是已经有了她和禅机的孩子。阿绯,并不是真的想要一个孩子,因为时机不对。可禅机口口声声让她走,让她再找一个人一起生活,她是真的害怕,害怕禅机会做出什么让她悔恨终生的事。 所以,她不让他离开她的身体,她想用可能会有的孩子让他有一份未知的牵挂,让他不敢胡乱认罪,不敢死。 阿绯摸着小腹,“不要这时候怀孕。” 正当她愣神之际,寂静地冬夜里,忽然传来一声极轻地“啪”。像是人踩断了枯枝。 阿绯看过去,入眼,却是浓雾泼天。却依旧不能阻碍她看清了那一抹故意躲起来的人影。 她轻轻挪步过去,凤眼紧盯着那一处,“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树后的人影并不动,短刀自袖中悄悄落入掌心,她暗里用劲,反手甩出。 “啊——”女声尖锐。 阿绯疾步上前,一把掐住来人的脖子。 她皱眉,隔着薄薄的夜色,阿绯虽看不清长相,却也大体看出竟是女扮男装的女子,“你是谁?鬼鬼祟祟,跟着我做什么?” 那女子轻声啜泣一声,“...对对不住,我路过....” 阿绯眯起了凤眼,“路过?这个时辰路过邢狱司的死牢?还扮成个男人?” 忽然,阿绯郑然睁了大眼睛。女扮男装,死牢,禅机,守陵宫女.... 那女子想要挣脱阿绯的钳制,却被阿绯一把抓住,“你是周桂芳?” 她明显地感觉到手中女子浑身一颤,是了,那就没错了。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周桂芳更慌乱了,她虽比寻常女子粗壮,力气也大,可阿绯毕竟习过武,两人力气不相上下。没有办法,一时慌乱,周桂芳狠狠咬了阿绯一口,得了她松手的空隙,转身就跑。 “往哪里跑!”阿绯气极,一把将她扯回来,“全世界都在找你,你不想要命了?” 周桂芳的声音又急又低,“找我干什么?我什么都没干!什么都没干!我就是贪点小钱,想给自己攒个养老钱。我不像你!杀人凶手!” 阿绯并不放开她,“你说什么?” 周桂芳挣不开,她害怕,她只是一个苟且偷生的小人物。那些上流贵人的阴谋算计,她无心参与,为什么都扒着自己不肯放?阿绯力气大,她挣不开,“放开,放开,你放开我——” 邢狱司守卫察觉这边的动静,提刀上前,“谁在那里?” 阿绯轻声,“是我。” 守卫站住了脚步,“您还没走啊。”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