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 藏在袖中的素手微动,不久前她与禅机不欢而散。只因她要寻九贤王问个清楚,禅机却不允许。禅机觉得九贤王在将她当成一颗棋子用,阿绯虽知他此话有理,可九贤王恐怕是唯一一个肯与她说实话、说详尽的人。 阿绯记不起她与她娘的经历,可是抬眼看那满院荒芜,想到当初母亲灵位被丢弃枯枝败叶中,身为女儿,她容不得自己母亲被这样糟践,又岂能顾得上九贤王如何目的不纯?她只想知道过去的所有。 九贤王眼角斜笑,“你人来就来了,怎么还带条尾巴?” “你说话放尊重点,谁是尾巴?” “哟,还挺护着。”朱翎冷哼,“真是可怜那地下的云霄太子。” 阿绯被他堵的心烦。 九贤王吩咐杨功,“请岳大公子进来吧。” 禅机到的时候,阿绯正坐立不安,她不知道禅机也有这么强硬的一面。他不同意她来找九贤王,可是她来了,禅机却当真寻了过来。 之前凭着一股气与他争执两句,现在气消了,再见他时阿绯觉得自己像个见了夫子的顽童。 九贤王手里捧着蜂蜜茶,见禅机便笑,“大公子坐啊。” 禅机却说不坐了,寻一个人便走。 “寻谁?唐绯?” 禅机没有正面回应他,转身去看阿绯,“阿绯,跟贫僧走。” 阿绯倏然抬头,对上的是一双不含任何情感的眼睛。这是禅机第一次唤她的名字,阿绯... 阿绯曾经设想过禅机唤她名字的场景,应该是温和的,缱绻的,至少也该是喃喃的害羞。可这一声阿绯,只有她自己听得出禅机的固执与脾气。 阿绯扭头,“馋鸡,我娘她很可怜...” 九贤王饮着茶,凉凉的看这两人,“你们俩当王府是戏台?来本王这里唱戏来了?” 禅机深知阿绯的脾气,“当真不走?” 她咬着唇,“不走。” “那好,贫僧便也留下。” 九贤王哼笑,“出家人这么热衷世俗事?” 阿绯不悦,“一个人听也是听,两个人听怎么就不行?王爷口中的故事莫非有假,怕馋鸡听出来吗?” “好一张利嘴,行啊,你不介意本王又何须藏着掖着。” 九贤王问,“听说过安国公府吗?”见阿绯面露疑色,“哦,你肯定不知道。不知大公子可有耳闻?” 禅机自小便入竹鸡山,对盛都的事并没有深入的了解。但苦吟寺香客往来,安国公他曾有所耳闻。禅机点头,“略有耳闻,先皇金笔御封,爵位罔替。” 九贤王点头,“对,爵位罔替,只可惜啊,只传两代便被抄家。男的流放边关,死的死,疯的疯。女的充作官妓。” 听到官妓二字,阿绯僵直了身子,“有我娘对吗?” “聪明。说起来,你的祖父安国公并无过错。错就错在他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兄弟,私造龙袍啊,多大的罪!够诛九族的了吧?若不是老安国公曾立下赫赫战功,子孙得以荫蔽,方家何德何能只落个抄家流放的宽恕之罪?若非如此,唐绯,恐怕今日坐在这里的就不是你了。” 方津津随族中姐妹被充入教坊司时不过十三岁年纪,正是豆蔻年华好时光。可命运偏就做出了如此安排,令她从一个高高在上的国公府小姐落入泥潭。 四年时间,足以改变一个人,身份、地位、容貌、经历与脾性。谁也记不清楚方津津究竟是从何时名满盛都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