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白微:“好啊,那就说说你一个大活人是怎么混到阴间来的吧?” 钱乾:“…………” 许白微笑他:“怎么,还不好意思说啊?” 钱乾挠了挠头,“那是有点嘿嘿……不过都是大师你救的我,也没什么不能说的。” “就一周多前,我跟朋友一起去了个古镇旅游,当地的戏曲是一大亮点,宣传的就是说民国时期有个名角儿,叫小兰香,说就是他们那儿走出来的,死后还埋在那古镇呢,镇上专门给小兰香修了墓,墓碑上写的都不是本名,就叫兰香墓。 小兰香这种名字肯定是艺名吧,正经坟墓谁不写本名写艺名啊?当时我跟我朋友都不当回事儿,就以为是当地为了旅游业的虚假宣传。” 许白微:“然后呢?” 这黄泉路上怪枯燥的,听个故事刚好增添点趣味。 “参观兰香墓的时候,看见了墓碑上的照片,别说,长得真的很标志,那五官、那眉眼,风情万种的,就是放在现在的娱乐圈里都难找的天然美人啊,怪不得当时能成名角儿,我就随口说了一句:怪不得那会儿那么多军阀戏子的风流本子,长得这么美,给我当老婆我也愿意啊。” 许白微乐了,几乎已经猜到了后续,眸中笑意流转,眼尾微挑,“啧,话可不能乱说,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鬼是会当真的,尤其还是在人家的墓前。” 钱乾表情耷拉下来,有气无力地为自己喊冤:“我哪知道那么多讲究啊,而且那会儿我不是压根不觉得那是真的兰香墓嘛!” “旅游完回家的当天晚上,我就开始做梦,梦见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反正是个到处挂红的屋子,就跟古代、民国时候的新房一样。里面我穿着大红喜服,床上还坐着个跟我一样穿着喜服的人,他一掀开盖头来就冲我抛媚眼儿,喊我裴郎!” 当时在梦里,钱乾都没注意那声“裴郎”不对劲,盖头掀开之后,看见那人的脸,竟然就是白天在兰香墓前那张黑白照片上的面貌,此时在昏黄的灯光映照下,眼波流转更加动人。 在梦里他拍了拍自己,都以为在做梦呢,觉得自己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至于那一声“裴郎”,自己虽然姓钱,但做梦嘛,有些不对的地方也是正常的。 许白微满眼看热闹的意思,“然后呢,一夜风流?” 提起这个,钱乾都要哭了,“什么一夜风流啊!那张脸长得那雌雄莫辨的,分明就是个姑娘,结果他妈是个带把儿的!差点没给我吓得连夜爬上崆峒山,老子可是直男!” 许白微惊讶:“你不知道他是男的?” 钱乾一脸哀怨:“我应该知道他是男的吗?” 许白微叹了口气,看来是吃了没文化的亏,民国那会儿的戏子伶人,绝大多数都是男的,虽然也有女伶人,但那是少数。 钱乾:“美梦瞬间变成了噩梦,那小兰香总是来扑我,我恨不得马上醒过来,平时我做噩梦的话,一般马上就被吓醒了,但这回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醒不过来!感觉都要躲麻木了,一瞬间突然醒了过来,一看时间已经五点过了,睡了一晚比通宵还难受,累得要死。” 许白微点了点头:“应该是到了早上公鸡打鸣的时候,小兰香的魂魄怕了,就退了。” “之后又发生了什么?他叫你‘裴郎’,应该是把你当成了前世情人,应该不会害你的。” 说完,她认真打量了下钱乾的五官,也还算周正顺眼,如果不染他那一头黄毛,加上点儒雅的气质加成,也还算有点吸引人。 魂魄一般不会认错人,小兰香追着他叫“裴郎”,兴许钱乾前生的确跟他有一段情缘在的。 钱乾支吾了下,结结巴巴说:“后面……除了第一天以为是我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外,后面连这几天晚上又做了一模一样的梦,跟电视连续剧似的,我就是只猪都该知道是沾上不干净的东西了。无论我怎么在梦里给他解释,说我不是他的裴郎,我不喜欢男人,也不喜欢男鬼!但是他都不放过我,非要缠着我,弄得我每天晚上睡觉就跟上刑似的,到了昨晚上我终于受不了了,睡觉之前就上网搜了一下怎么伤gay的心……” “……然后晚上我跟他说,就算我是他要找的人,我们现在新时代有句话叫‘白纸找白纸,报纸找报纸’,我虽然比较不学无术,但也还算洁身自好,他以前是当戏子的,谁知道是几道报纸……” 许白微:“………………” 呵,你这不是劝退,是找死。 钱乾:“他还不懂白纸和报纸是什么意思,一脸娇羞地夸我学问好,跟以前一样……” 说得钱乾都不好意思了。 “然后我就给他解释了,谁知道他一下子就翻脸了,冷着脸觑着我,说我的确不是他的裴郎。我当时大松一口气啊,早有这个觉悟多好,省得我大费周章浪费这么多口舌。” 许白微笑:“没有好结果吧。” 钱乾:“……是啊,然后他就扭着我,把我带到了这条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