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的性命吧!” 九公主看向身后宫人端着的食案中已然冷却的羹汤,“可父皇尚来不及喝一口,便突然病情加重,这羹汤就一直搁在角落里无人动过,此事赵总管可以证明,如今只消召来太医一验,一切便都水落石出了。” 萧贵妃死死盯着那碗羹汤,面上几乎没了血色,她慌乱得太过明显,一时连话都说不顺了。 “这,这……这是陷害,这定然是陷害!”萧贵妃看向四下神色各异的群臣,“没错,九公主是想害本宫和五皇子,你们都忘了吗,她可是太子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这是陷害,这定然是一场陷害……” 她嘴上不住念叨着“陷害”二字,可倏然间,竟是跌跌撞撞地直扑上去,欲打翻那碗羹汤,却被那宫人一避,狼狈地跌摔在丹墀上。 五皇子紧蹙着眉头,嫌恶地看了萧贵妃一眼,或是觉得他这母亲未免太过沉不住气,被人三言两句一激就轻易慌了神。 而他仍是一副云淡风轻,有恃无恐的样子,浅笑着看着太子,“不管这毒是不是我下的,你们费尽心思证明,又能有什么用呢,如今父皇驾崩,这半个朝堂都是我的人,整个大晟都知太子谋反一事,只消我一声令下,便会有人冲进来将你们拿下,皇兄,到最后,这皇位这天下都是我一个人的,而你和林铎,只能永远成为被唾骂的反贼罢了……” 太子没有言语,亦不为他这话所慑,闻言,唇间笑意反是更浓了些。 “逆子,这般急着登基,你还真当朕死了不成!” 身后陡然出现的浑厚嗓音令五皇子眸光震颤,他难以置信地折首看去,便见永景帝正由赵总管扶着艰难地往殿外走来。 殿外群臣恐慌过后,忙齐齐跪倒,高呼“拜见陛下”。 太子瞥向五皇子,“五弟莫不是觉得,我在发现父皇卧病之事有异后,就真的什么也不做吗?” 他让妹妹九公主暗中给永景帝服下假死之药,便是为了安排这一出,让永景帝亲耳听一听他这儿子究竟是怎么一个狼子野心的东西。 为了给五皇子最后一击,让他彻底死心,太子又道:“五弟养的那些人大抵是救不了你了,魏子绅北上调勤王之师,而今应就在城外待旨,你觉得你那寥寥几千人敌得过几万士卒吗?” 言至此,太子视线轻飘飘在底下跪着的群臣中扫了一眼,“还是你觉得,这半个朝堂的人还愿意誓死追随于你……” 听得此言,底下好一些人不由得狠狠打了个寒颤,脖颈一阵阵发凉,只能一个劲儿将脑袋往里缩,一旁的萧阁老更是面如土色,摇摇欲坠。 五皇子骤然笑出了声儿,像是自嘲,又像是嘲讽命运的不公。 只差一步,分明就只差一步,他就能成了。 为何他不能生来是那个嫡子,为何他只是贵妃所出,他只是拼命想要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又能有什么错。 这一场胜败,到头来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 没有兵刃交接,没有血流成河,这一场宫变最后以一种极其平和的方式结束了。 说是平和,倒也不全然,因得五皇子被带走的那一刻,选择抽出侍卫的配刀利落地刎颈而亡,而目睹这一切的萧贵妃在一声尖叫后昏厥了过去。 病重的永景帝身子虚弱,只站在殿外,神色毫无波澜地看着这一切,末了便由赵总管扶着回了寝宫,吩咐太子处理余下之事。 林铎帮着太子善后罢,已是夜深人静,太子留他在宫中过夜,可林铎拒绝了。 他想回去,回安南侯去。 眼看着五皇子自尽,萧贵妃也在醒来后彻底疯了,他多年大仇得报,却似乎并没有报仇的快感。 因得再怎么样,他的父亲母亲都不可能再回来了。 心头格外平静,甚至还有些说不出的空虚寂寥。 虽得他期望见到的人都不在府里,可他就是想去,回到和她,和岁岁的那个家去。 他骑马慢悠悠行在回去的路上,然快抵达安南侯时,见得眼前之景,却是微微一愣。 侯府正门大敞着,其内灯火通明。 也不知谁喊了句“侯爷回来了”,一个身影提裙匆匆自其内快步而出。 林铎睁大了双眸,直至在门口勒马翻身而下,都以为是自己眼花。 可那人却又确确实实地站在他面前。 “你怎么……” 她不应该在这儿才对。 她应该陪着岁岁和琬儿,在他派去几人的保护下藏在他安排的地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