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模样,只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在交缠的喘息声中,依稀看见男人敞开的衣衫间露出一道很长的疤痕。 可入了屋,她便紧张得厉害,又发生了匕首飞来的吓人事,她哪里还有心思去瞧那位安南侯的胸口。 那会子失了机会,也不知往后要如何探明安南侯的身份。 而且不仅如此,那安南侯这般冷性子,虽说不算是坏人,不然也不会将那衣裳给她,可若他真是岁岁的爹,能将岁岁照顾好吗。 穆兮窈坐在被褥上,正叹息间,一个小小的身影蓦然拱进了她的怀里,坐在她腿上,昂着脑袋问:“娘不开心吗?” 岁岁尚且不懂大人的心思,可她看得出来,娘亲今日眉头蹙得好紧,定然是不大高兴。 但她不想让娘不高兴。 她伸出小手一下捂住了穆兮窈的眼睛,神秘兮兮道:“娘,岁岁送你一件东西,你看了,就高兴了。” 穆兮窈不知女儿要做什么,但还是无比配合,“好,岁岁要送娘什么呀?” 她话音才落,便觉口中被塞入一物,甜丝丝的味道伴随着淡淡桂花香弥漫开来。 她睁开眼,惊诧地取出嘴里的桂花糕,看向岁岁。 这自然是今早孟管事给岁岁的,见岁岁一时舍不得,她就帮岁岁裹在帕子里,还以为她早已经吃了。 “岁岁不吃吗?怎的留着给娘了?” 她最是清楚岁岁爱吃甜食,从前一碗糖水都能让她稀罕得舔好一会儿碗底,更何况是这般香的桂花糕了,她可是从未吃过这般好的糕食的。 怎么能忍得住一直留到现在。 岁岁咽着口水,但还是坚定地摇摇脑袋,“岁岁不吃,娘吃,娘高兴。” 虽岁岁的表述仍有些不流畅,可穆兮窈哪里不懂她的话,一时鼻尖发软,眼圈登时便红了。 她将岁岁搂紧了几分,将手中的桂花糕掰开,大的一半给了岁岁。 “岁岁和娘一块儿吃,娘更高兴。” 听得这一番话,岁岁才伸出手接过桂花糕,在确认般又看了娘亲一眼后,才欢喜地咬了一口,顿时双眼发亮,跟小耗虫似的,双手捧着小口小口地咬起来。 穆兮窈眸光柔和地看着岁岁,眼泪不由得在眼眶里打转。 岁岁越是这般懂事,她越是舍不得,可她很清楚,岁岁跟着她,只能像今日这般吃苦受罪,可若她真是安南侯府的孩子,便能过锦衣玉食,膏粱文绣的日子。 她强忍着眼泪,蓦然问道:“岁岁想要爹爹吗?” 岁岁吃糕点的动作一滞,似乎对“爹爹”这个词十分陌生,她知道自己没有爹爹,因从前在庄子上,总是有孩童跟在她身后,笑她是没有爹的野种。 岁岁倒不在乎,也不难过,因她压根听不懂那话,她面露疑惑,无比认真地问:“娘,爹爹……是什么?” 这话可是给穆兮窈问住了,她思忖片刻,才答:“爹爹……是……很厉害的人,是会保护岁岁,能让岁岁吃上好多好多桂花糕的人……” 听到能吃好多桂花糕,岁岁的眼睛都睁大了,但她也不是只贪恋桂花糕的人,她更在意的是前面那句话。 爹爹会保护岁岁,那是不是也会保护娘。 所以能保护娘的就是爹爹,那这样的爹爹岁岁想要。 岁岁重重点了点头,“爹爹,岁岁要,爹爹在哪儿?” “爹爹在……”穆兮窈没想到这番问话把她自己给绕进去了,她想了想,答,“娘还在找爹爹,等找到了便告诉岁岁。” 思至此,穆兮窈不免又开始犯愁起来,虽说要找,可她该从哪里入手,毕竟松乔苑她进不去,安南侯多数时候又在军营。 军营重地,岂是她轻易能进入的。 末了,穆兮窈只能想着船到桥头自然直,就这般入了眠,只她没想到,转机来得比她想象得还要快。 翌日一早,她晨起梳洗罢,便有一人登了门,不是旁人,正是先前领她去灶房的小厮。 “瑶娘,孟管事让我来传话,说活找着了,你若是愿意,明儿随她们一道坐车去便是。” 坐车去? 难不成不是在府中干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