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何况,那日是应绥先点破子鬼的身份。彼时他被单舟横按住,没有一丝迟疑地说:“这是子鬼,不吃人。” 而金翅鸟羽上带着的灵气也不少,应绥抢走羽毛,难说也是为了引走子鬼。 单舟横显然也想到了这些,他立马收敛起吊儿郎当的不正经,正色道:“不会是应绥。” 松晏还未说什么,单舟横又紧跟着道:“应绥拿琉璃灯是为了他娘亲,抢走金翅鸟羽也是为了点灯。那日夜里我才追他到的京城,他起初并不知道城中有子母鬼。” 闻言,松晏颔首:“子母鬼的死确有蹊跷,但母鬼杀了城中许多孩童,这也算是自食恶果。我如今想不明白的,是玉佛的法术因何被倒转,又因何在此当口上倒转,这与子母鬼的死有没有什么联系.....这人到底想做什么?” 单舟横懒懒地打了个哈欠:“我以前听师父说障眼法虽只是一个小法术,但也因为不起眼常常被人忽略。玉佛用障眼法掩盖罪证,这么些年来都没让那些自视甚高的神官察觉,这人却注意到了这法术,还将他倒转,让旧景重现,难说当年玉佛施法时他便瞧见了。他挑在李凌寒寿宴这几日将障眼法倒转,引起众人注意,兴许是想趁此机会抓住玉佛。” 他停顿数秒,喝了口水,接着往下说:“但不知为何,他并没有直接与李凌寒或者席上任何人说起这件事,反而是拐弯抹角地引人来查此事。” “唔,”松晏捏捏耳垂,“他是冲你来的。” 单舟横一挑眉:“我?” “你名声在外,人人都知道你是婆娑门的弟子,二十香单家的公子。他想查当年的事,但这事涉及神鬼,找凡人显然不合适,你虽然也是凡人,但好歹学过法术,他便将这赌注压在你身上。” 松晏挠了挠小白的额头,笑了一笑:“若是赌赢了,你找到玉佛,也查清楚当年的事,他坐享其果;若是赌输了,你折在查清此事的途中,他顶多失望几天。总之,不论输赢如何,他都不会有什么损失。” 单舟横哂笑:“那这人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松晏唏嘘,半阖起眼。 难怪步重总说人心险恶,这一路走来,本以为岁月静好,直至今日才恍然惊觉原已在不知不觉中被推入了棋盘。 沈万霄倚在门框上,高大的身影挡住门外的烈阳。 松晏站在他的影子里,想事时小指不自觉地勾上他的腰带。 单舟横搁下杯子转头瞧见了,笑着微微挑起眉:“哥,你怎么看?” 第46章 风晚 松晏目瞪口呆:“你、你叫他什么?” 单舟横杵着脑袋,笑眯眯道:“叫哥啊,不行么?” 闻言,沈万霄抬起眼皮,凉凉地扫单舟横一眼。 松晏难以置信地望向沈万霄。据他所知,龙生九子,而沈万霄是天帝嫡长子,有八个弟弟。但他受天罚入世,其余几位兄弟位列神位,并不能私自下界。 单舟横翘着腿,没个正形,嬉皮笑脸地说:“其实我叫耘峥,家中排行老五。你若是愿意,叫我小五也成。” 松晏仍旧不敢置信,求解的目光投射到沈万霄身上。 “哎,你别看他呀,”耘峥急道,“他真是我哥。” 松晏茫然眨眼,勾着沈万霄腰带的手翘起食指往他腰上戳了戳:“他说的,可都是真的?” 沈万霄微微侧下身子,面向松晏,缓声道:“耘峥自幼贪玩,天帝嫌他在宫里吵闹,便允他下凡。” 这些话将松晏最后一丝怀疑抹杀,他眨眨眼,嘀咕道:“我说呢,你怎么又怪又矛盾,一会儿看不出障眼法,一会儿又对神仙的事了如指掌,敢情先前全是装的......” 倏然,他想起来什么似的,猛然抬起头问道:“那这事应绥知道么?”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