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偃离开慈福宫,心里却只和巫妖笑着:“不知高元灵那边的事什么时候发了,算算时间,宫宴散后,也该各处分发赐酒了。” 巫妖道:“其实那火焰酒虽然味道恐怖,其实对身体很不错的,火龙鳞片服之可强健体魄,精神旺盛,灵感充沛,不觉疲惫。” 萧偃不由大为好奇:“那朕找机会也试试……” 巫妖短促笑了声。 === 司礼监。 代表太后正在送赐酒的吴知书果然正和高元灵在说话。 高元灵听吴知书说的那些老掉牙的赐酒辞令,也只能跪着谢恩,然后接过酒,又送了吴知书出去。 吴知书就为了看这一跪才专门领的这差事,十分满意地又拱手谢了,又十分意犹未尽地刺了高元灵一句:“可惜,赐酒本来还备了何常安的一份,到端午才匆忙撤掉了,也不知他如今在哪里,真是辜负圣恩啊!皇上都还念叨着他服侍一场,想要给他个体面呢,他倒好,跑了!” 高元灵心里十分不悦,面上却也只能听着,敷衍搪塞了几句,送走了吴知书,回到司礼监,司礼监的其他秉笔太监们都拱手祝贺他:“高公公真是得太后娘娘和皇上的恩宠。” 高元灵心里正不舒服,平日他也不怎么在乎这些,但姿态总要的,他接过那壶菖蒲酒,淡然放在桌上,并不饮酒,只又和诸位太监们讨论内阁刚刚送进来的奏折。 直到今日所有的奏折批完,又命人选了一批,按规矩需要呈御览的折子送进内宫,所谓“御览”,其实是送给孙太后看。高元灵才微微嘘了一口气,长叹道:“老爷们今日都不用上朝,看戏吃酒呢,只有咱们这些奴才命的,这样日子还在干活,真是劳碌命啊。” 旁边一位新提上来的秉笔太监周三传凑趣笑道:“要不怎么说能者多劳呢?这司礼监哪一日能少了公公呢,若是您不在,多少奏折积压在咱们这呢。” 高元灵却沉下了脸:“慎言!咱们不过是伺候皇上、太后的,内官不得干政!” 周三传拍马屁拍到马腿上,只能陪着笑脸:“我这是看着公公辛苦,替公公委屈呢。” 高元灵呵呵一声笑:“为皇上办差,那自然是要竭尽全力鞠躬尽瘁的。”他向来阴晴不定,对下属极严苛,不过脸色好了几句,忽然又翻脸指责旁边的一位一直没说话的太监:“今儿大家可以歇了,但方老四继续抄剩下的折子——绝对不能再出现上次漏呈御览,直接批回阁子的情况了。” 那方老四讷讷解释:“内阁说十万火急,小的看着和昔日的成例都一样,也不是什么大事……” 高元灵哼了声:“大事不大事,不是你说了算的!要不是你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知道你没和外边的老爷们有什么勾连,光这事,我就当你是私自批红!直接拖出去打死都是轻的!” 方老四身体微微一抖,高元灵谈兴起了,滔滔不绝:“咱们司礼监,最大的权力就是批红,内阁的老大人们,不得不见到咱们也要拱拱手,如今却有人给脸不要脸,嫌辛苦,把折子随便批了就给内阁。呵呵,依我说,想清楚咱们为什么能站在这里,莫要偷懒,内阁拟进来,咱们都批,那皇上还要咱们做什么?该核的仔细核!内阁那边怎么说急,都别信,咱们得为皇上把好关啊。” 那内侍原本只想躲着,听到他又将之前的事情拎出来骂,只能老老实实等他骂了一顿,高元灵足教训了他们半个时辰,才慢悠悠起了身走了出去。 几个秉笔太监吐了吐舌头,交换着眼神,等他走远后,才啐了声:“每次都是这老东西,说一套做一套,所有折子一个都不能越过他,分明是他非要掌握所有的批红权力,一个都不肯放!活都是咱们白天黑夜的干,他不就画圈?” 有的又推了推道:“罢了,咱们谁能和他比呢,你没看太后逢年过节哪回不赐酒?”他忽然反应过来:“啊,高公公忘了这酒了,你们谁送过去。” 有人又艳羡吞了吞口水:“这可是太后娘娘的赐酒,必定比咱们平日喝的不一样吧——真想尝尝啊。” “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