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守好了,里头要有吩咐,早些叫人。” 夜深时,房门忽然打开。 小丫头们一惊,就见身形高大的郎君简单披着衣裳,收拾了自己对她们吩咐,“抬桶水进来,让给伙房做些吃的送来。” 胭脂倒在榻上喘息,她一整日没怎么吃东西,又陪他弄了好长时间,肚子已然出现动静。 刚才谢留对外发的话,让送吃的来,俨然是帮她叫的。 谢留迈着矫健的步子回来走到床榻边,看到她如此虚弱乏力的样子,一副还不知餍足神采奕奕的模样,对她的体力满是瞧不起的轻视地嗤了声。 谢留:“还没完,还有后半夜,早得很呢。” 洗澡水一送来,谢留就去了屏风后边梳洗一番。 他收拾得很快,恰巧在胭脂歇好以后,伙房那边的吃食也做好了,煮了两碗面,开胃的小菜以及茶点。 下人还把茶水特意放在她面前,当着谢留的面,与胭脂交汇一道隐晦的眼神。 “新泡的好茶,请郎君夫人多饮几杯。” “……” 谢留来时,下人已经走了,只剩胭脂对着吃的发呆。 见她迟迟没有动筷,反而抓紧了那壶茶的手柄,谢留毫无怀疑地以为她是在想事情,于是从她手里将茶壶拿了过去。 胭脂微微一惊,睁大双眼看着谢留给两人都倒了一杯,“方才那人说什么,这茶……” “怎么了?”她艰涩地问。 谢留打量杯中物半晌,拧着眉嗅了嗅,散发春.情的俊脸褪去许多冷唳,淡淡道:“南地产的富贵品,十金一两,多年前谢家人都常喝的一种。” 他这是回忆起了往昔,胭脂悄然松了口气。 谢留品了几口,见她没动,只盯着他看,不禁挑了挑眉,“怎么不喝?” 胭脂掩饰地拿起筷子,瞧着有些不安的道:“我还不渴,先吃些东西。” 许是今日这个洞房夜圆了彼此心中的遗憾,或许说是谢留耿耿于怀的过往,他竟心情颇好地陪她坐下来一起用些吃食。 语调冷淡,动作上却不乏周到照顾,就连盖在面上的蛋和几片扣肉都夹到了胭脂的碗里。 看到她受宠若惊,谢留轻哼着端起茶杯,遮掩住勾起唇角,“吃吧,吃好才有力气伺候我。” 他想到她今日戴了他母亲遗物的那支簪子,所以颜面上都温柔了不少。 谢留本身没怎么饿,倒是看胭脂慢吞吞地塞着面条才突然起了食欲,只是刚要把另一碗挪到自己跟前来,手上的力量却使不出来,浑身跟麻痹了一样。 他发觉胭脂不知什么时候停下筷子,茫然而惊惧地盯着他的脸,一股温热的湿意从他鼻腔流出来。 一滴血红的液体滴落到衣角,腹部绞痛发作,四肢又无力的谢留登时从椅子上摔了下去。 屋内连一声惊讶的尖叫呼声都没有。 他以为胭脂是被他吓着了,才迟迟没有反应。 而明显中毒的反应,让他很快意识到是茶水有问题,好的是,方才只有他一个人喝了。 “去……叫人。” 他手撑在地上,在胭脂朝他走近后,仰头有几分狰狞地向她求救,“……快。” 可当胭脂看见他这副模样时,眼里闪烁的目光像是在犹豫,摇摆不定到底要不要听他的,“谢灵官。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