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松洵本以为柳萋萋夜里没醒,不想她还是发现了他悄悄外出的事,“昨夜,你睡下后,我便去跟踪了那些出售婴香的人,发现他们离开红襄楼后,便往西南而去,入了一个宅院。那是私人宅院,四下有不少人巡逻把守,我不好贸然闯进去,在外等了一个时辰都不见有卖香之人出来。” 他顿了顿,肃色道:“我方才审问了老鸨,总觉得婴香之事不简单。老鸨将自己撇得太过干净,像是在撒谎,她怕是知晓什么内情。” 见柳萋萋听罢一副垂眸沉思的模样,孟松洵一下看破她的心思,干脆直截了当掐断她这念头。 “你已帮了我许多,还是回府去得好,若你在这儿,我还要顾及你的安危,无法专心查案,你回了府才能让我安心。” 柳萋萋确实生了留下继续帮他的想法,然听得此言,只得低低“嗯”了一声。 她能力有限,无法替孟松洵破案,确实还是回府去莫给他添麻烦得好。 提起孟松洵昨夜外出的事儿,柳萋萋转而想起另一事,迟疑片刻,才道:“对了,昨夜……我看见沁玉姑娘身边的媛儿自那富商的屋内出来……” “大抵是什么时辰的事?”孟松洵忙询问道。 柳萋萋摇头,“我也不知是什么时辰,我醒来时见侯爷你不在屋内,一时担心,便推门往外看了一眼,恰好看见媛儿自那富商屋里出来……她也有可能是替人送东西去的……” 她虽不想将媛儿扯进这桩案子里,但到底得将自己所见告诉孟松洵,毕竟此事或对查案有用。 虽未得到想要的结果,但听她说昨夜曾担心地起身看他,孟松洵唇角不自觉泛起一丝浅笑,“好,我知道了。” 因着办案繁忙,孟松洵还要去盘问楼内其他人和处理一些事,不便一直陪着她,在下属的再三催促下只得无奈离开。 他走后大抵一盏茶的工夫,李睦便来了,说府里的马车已在楼外等了。 柳萋萋点了点头,随李睦一道正欲下楼去,却见木梯边一间厢房的门倏地自内推开,一婢子端着铜盘自里头出来。 那门开得急,屋内出来的人与柳萋萋险些相撞,那小婢子虽及时稳住身子,但摇晃间还是让盆内的水溅出来了一片。 柳萋萋定睛一瞧,诧异地唤道:“媛儿。” 媛儿抬首看来,片刻后亦认出了柳萋萋,惊喜地笑着唤了声“姑娘”。 “怎么了,媛儿?”一妩媚慵懒的声儿自屋内传来。 柳萋萋闻声看去,便见沁玉发髻半斜,衣衫松松垮垮,睡眼惺忪地缓步自内间走出来,似是才起身。 “姑娘,媛儿方才不小心,险些撞到了这位娘子。”媛儿解释道。 沁玉将那柔若无骨的身子在门框上一倚,看了柳萋萋半晌,旋即莞尔一笑,“真巧,又遇到了姑娘,既得这么有缘,不如姑娘进来喝杯茶水再走?” 柳萋萋想起昨夜的事,偷偷用余光瞥了媛儿一眼,道了句“好啊”。 她回首对李睦嘱咐了两句,说她去小坐一小会儿,很快就出来。 见她答应得爽快,沁玉诧异了一瞬,但很快便笑着抬手请她进去,还不忘命媛儿去泡壶好茶送来。 沁玉的屋内尚且萦绕着一股幽香,柳萋萋在桌前坐定,无意一瞥,便瞥见自沁玉松散领口露出来的白皙玉肌上青青紫紫的一片,甚至于在她抬手间,衣袂下滑,露出的手腕上有一圈圈红痕,显然是被什么捆绑所致。 或是柳萋萋的眼神太过灼热,沁玉顺势看向自己身上的伤,勾唇笑了笑,“昨日那位爷是个不懂得怜香惜玉,还是个会玩的,手劲又大,闹得我可是有些疼呢……” 她语气中透露着无所谓,似乎早已对这种事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 看着那些触目惊心的伤,柳萋萋心下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她双唇微张,一时正想着该如何安慰才好,就听沁玉又道:“昨夜那位抱着你的爷,是你的夫君?” 夫君…… 听得这个称呼,柳萋萋只觉有些怪异,以往提到夫君,她想到的永远都是沈韫玉,但她如今已不是沈韫玉的人了,而是武安侯的妾。 可她实在很难将孟松洵与“夫君”二字联系在一起,怎都觉得别扭。 因他们之间似乎更像伙计和掌柜,她替他办事,他付她工钱,不必为那些男女之间缠绵纠葛的感情所累。 但她还是点了点头,低低道:“我是他府里的妾。” “我瞧他倒是对你不错。”沁玉托额看着柳萋萋,目露艳羡,“若真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