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万没想到,她会突然过来。 楚正则甚至都没有点头,就倏地转身,大阔步地往薛玉润所在的偏殿走。 * 薛玉润坐在偏殿,无心饮茶和品尝糕点,而是紧紧地盯着窗户。 如果要赶上和赵滢约好的时辰,她不剩下多少时间了。但她没有让德忠在楚正则用膳时通禀,她不希望楚正则在应对中山郡王时,还要为她分心。 待看到窗前一掠而过的身影时,薛玉润倏地站了起来。 下一刻,如她所愿,她的心上人推门而入:“汤圆儿!” 阳光从敞开的倾泻入室内,激起空中细小的尘埃,在半空中沉浮。慢悠悠的,点缀着春日午时的静好。 但少年的声音有些微喘,显然来得步履匆匆。 薛玉润三步并作两步,几乎是扑入了他的怀中:“皇帝哥哥!” 楚正则想都没想,就抱住了她。 珑缠和德忠匆匆忙忙地掩上门。 明媚的阳光被阻拦在门扉后,但楚正则低头看着她的眸中,仿佛藏了灼灼的春光。他没有说话,可愈发沉重的呼吸与逐渐鼓噪的心跳,又好像已经说尽了一切。 见到他,薛玉润心底空落落的一块立刻就被欢喜填满。她此时才知道,自己心底藏了多深的思念。 原来,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也并没有那么虚妄。 薛玉润踮起脚尖,伸手揽着他的脖颈。 然后,亲了亲他的唇。 不是蜻蜓点水的一碰,而是不轻不重,却缠绕着相思的吻。 楚正则的呼吸一滞。 他们不是未曾亲吻过,可被她忽地主动亲上来,他一时竟不知该有什么动作。 她的唇瓣这么软,可他的身体却无比僵硬。 也是薛玉润先分开,她双颊红扑扑的,没有揶揄他的僵直,而是微微侧首,笑容灿烂:“好啦,皇帝哥哥,我得到最想要的奖赏啦!” “我得赶快回去接滢滢,我们约好了……”薛玉润话音未落,楚正则的吻便落了下来。 他的吻揉着入骨相思,执着地攻城掠地。 身后传来椅子倒地的碰撞声,可薛玉润一时什么都顾不上。更何况,他的手护着她的腰,不会让她被磕到碰到。 她恍惚觉得,她与楚正则,就好像她来时特意戴上的,那两条被编织成同心结的缎带,一缠一绕,紧密地交织在一起。 她伸手再揽上他的脖颈。 春光这般好,就让她再小小地、稍稍地沉溺在这段春光里吧。 * 直到一声谨慎的通禀,搅扰了静谧的春光。 “姑娘,时候不早了,您该启程去接赵姑娘了。”门外,珑缠低声道。 德忠紧接着道:“陛下,朝臣快到了。” 楚正则这才放开薛玉润,声音喑哑地道:“等你回来,我再把奖赏补给你。” “那我走了。”薛玉润生怕自己流连忘返,尽管好奇得不得了,却不敢追问是什么奖赏,悄声道:“再不走,滢滢真的会哭的。” 楚正则哑然失笑,声音低沉地应了一声:“嗯。”然后在她额上,落下轻轻的一吻:“放心去玩。” 亲昵的,不带旖旎的吻。 薛玉润用力地抱了他一下,然后解开自己手腕上缠绕的相思结腕带,系在了楚正则的手腕上:“皇帝哥哥,万事胜意。” 系好,她抬首,嫣然一笑。 楚正则一直凝视着她替自己系上相思结,不用她言明,他也能猜出来这两条比平常相思结所用的红线更宽的缎带来自何处。 等她抬首,他便深深地看着她,系着相思结腕带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颊,低声应道:“好。” ——在接下来的这段日子里,他会忙于殿试,应对四方,她断然见不到他。 殿试一过,便是圣寿节,薛玉润要忙于排演,恐怕很难入宫。 可他知道,她也知道。 她一直都陪在他的身边。 他也一直都陪在她的身边。 * 等坐上马车,薛玉润的心还在砰砰直跳。 手腕上没有缠绕着相思结的腕带,可她竟然也不觉得空落落的。只是会看着自己的手腕,出神地想着,楚正则在见朝臣时,会将它妥帖安放到哪儿呢? 暂时安放在福娃娃的荷包里,也挺好。 想到那一对福娃娃,薛玉润没忍住笑出了声来。 一旁的珑缠见状,幽幽地叹了口气:“姑娘,您知道么,婢子整整数了五次一百个数,才敢出声。” 而薛玉润本来信誓旦旦,让她数到一百个数就出声。 但那个时候,珑缠刚听到椅子撞倒的声音。她哪敢出声。 薛玉润轻咳了一声,摇着珑缠的手臂撒娇:“好珑缠,我都没吃午膳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