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玉润完全没想到, 会当真在回家的第二天见到楚正则。 她想都没想,就惊愕地脱口而出道:“你怎么还当真要来找我算账啊?” 她说完就意识到不对,楚正则的身边还跟着她大哥哥呢。 “咳咳咳咳”薛彦扬站在一旁猛地咳嗽了几声, 无奈地恭声致歉道:“请陛下恕罪, 家中多有娇惯,才惹得小妹御前失礼。” 薛玉润乖得像一只小鹌鹑。 更“失礼”的模样哥哥还没见过呢。 楚正则走到薛玉润的身边, 一拱手, 道:“按薛大哥此话, 该致歉的,是朕才对。” 薛玉润一愣,楚正则这话好像话里有话, 可她现在脑子里一片浆糊,一时竟无从分辨, 下意识地维护他, 道:“你哪里有错呀?” 薛彦扬恨不能扶额。 楚正则唇边的笑意愈深, 道:“你说得对, 朕没错, 薛大哥也没错。”他说罢,温和地问薛彦扬:“薛大哥, 你方才不是说要去陪嫂夫人?” 语调温和,可显然一点儿都没给薛彦扬留回绝的余地。 “啊。”薛玉润这个时候反应极快:“我跟哥哥一起去!” 先前的气势荡然无存, 她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她才不要跟楚正则单独待在一块儿! 薛彦扬叹了口气:“汤圆儿,你留下来送陛下出门吧。” 要是她没有脱口而出给皇上开脱就罢了。 唉。 留不住的小白菜啊。 薛彦扬现在很不想看到自己宝贝妹妹这个蠢呼呼的模样, 顶着薛玉润控诉且哀怨的目光,默默地加快了告辞离开的脚步。 * 薛玉润背对着楚正则。 她现在很生大哥哥的气, 脑海里已经打好了一百个向嫂嫂告状的腹稿。 “汤圆儿?”楚正则的声音含着笑。 一听到他的声音, 薛玉润就一个激灵, 微微地挺直了腰背,劈手拿过珑缠手上替她遮阳的帷帽,飞快地戴好,然后往外挪了挪,一板一眼地道:“陛下日理万机,臣女这就送您回宫。请,这边请。” 听到她这明晃晃的逐客之言,楚正则浑不在意,嗤笑道:“你见过哪个算账的人肯空手而归?” 因为戴着帷帽,薛玉润有了底气,转身就义正辞严地反驳他:“陛下,身为天子,怎么能跟一个福娃娃灯笼置气呢?不如它可爱就不如它可爱嘛,没什么大不了的,无碍你身为天子的威仪。” 薛玉润顿了顿,道:“要是你实在不想空手而归,臣女把福娃娃灯笼给你?” “那朕还要多谢你?”楚正则轻“啧”一声,低头看她。望见她帷帽垂下的纱幔,不由眉心微蹙。 这帷帽也太碍眼了。 “陛下不必客气。”薛玉润谦虚地道:“都是臣女应该做的。” “一口一个‘臣女’,汤圆儿,你这是在二姐姐那儿吃错了什么药?”楚正则伸手搭在她的帽檐上,轻轻地一点。 吓得薛玉润赶紧伸手护住自己的帷帽:“干嘛呀,不许把我的帷帽取下来!” “往日里,还要朕提醒,你才记得戴帷帽。”楚正则收回手,道:“现在我们站在树荫下,你还戴着帷帽。你这是……不敢见朕?” 他的声音低沉,含着似有若无的笑。 薛玉润的耳朵一下就烧了起来,不用在面前摆铜镜,也知道自己的耳朵一定红彤彤的。 “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