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愣着!快去实验室!”纪冠城阻断了二人的悲情,王攀率先反应过来,跟着纪冠城上楼的同时安排实验室的顶尖专家们随时待命。 栾彰被安置在手术台上,覆在身上的破衣烂衫均被清除,各种药剂和血袋准备妥当,众人有条不紊地在他身上部署各种监测设备,无一例外的是,那些设备呈现出来的结果均是没有生命的迹象,可是没人会直接说栾彰已经死了。 直到纪冠城准备好那根电极针,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刺入栾彰的后颈,触点顺着栾彰的脑干进入到大脑中枢,努力寻找着可能存在的活动区域。 心脏休眠,呼吸停止,躯干僵硬,这些都不能视为一个人真正的死亡——只要他的大脑还活着! 然而显示屏幕上一片黑暗,那根针像是在探测无边宇宙一般,发出的讯号永不被回应,只得自己孤独地继续前往下一站。 纪冠城盯着屏幕,看着探测的区域面逐渐覆盖,不由地紧握住栾彰冰凉的手。 这只他握过无数次的手同别时没有任何区别,也许人的情绪就是会通过皮肤表露出来,栾彰对这个世界没有任何鲜活的认知,他的手也总是很凉。纪冠城试图用自己的掌心去温暖栾彰,一次又一次,他怀揣过很多次的希望,也有过很多次绝望,但没有任何一次像现在这样再也不想去计较什么结果。 他心中默念,给我一点反应吧,哪怕一点点也好,你不可以在意识到这世界值得你留恋的时候离开,还有很多人需要你,现在已经是新的一天了。 “神经深度探测结束,彰sir他……”旁边的人很艰难地说,“他……” 纪冠城当然听得到,心中只觉原来接受一个人两次死亡是这样的感觉,没有什么太大的痛楚,只是仿佛意识在不断地坠落,眼前所看到的也不过是透过一个黑洞洞的窗口所看到的景象,他努力地呼喊,却与那个世界没有任何联系了。 “小纪?”同事在旁提醒纪冠城,纪冠城一口气喘上来,灵魂被拉回现实,他动弹一下,上前俯身去摸栾彰的头。 他想,也许阿基拉也已经尽力了,只是栾彰还有很严重的外伤,血流干了,人自然而然会枯萎。 “栾彰,你真的是个坏人。”纪冠城无意识地呢喃,“我恨透你了。” 如果你想通过这种方式让我记你一辈子,直至死时都活在对你的缅怀中,那就大错特错了。我会出于礼貌和情绪惯性难过伤心一段时间,但很快的伤痛就会被抚平,人生还有很多精彩的瞬间值得铭记,还有很多价值要实现。兴许……兴许我还有机会和别人在一起,看过天南海北,走过春夏秋冬,我会有很长很好的后半生,一个从未有你参与过的后半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