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依旧电闪雷鸣,雷电时不时劈下来,有一瞬间将苍穹点亮。 可能是因为屋里多了一个人,林折夏忽然觉得雷声离她远了很多。 客厅中央的灯已经关了。 只剩下一盏微弱的小灯还亮着。 林折夏睁着眼睛,透过光线,看到少年削瘦的脖颈。 “迟曜。”林折夏喊他。 迟曜“嗯”了一声表示他在听。 除了窗外的声音,只余下两人有一搭没一搭说话的声音。 “你在干嘛。” “徐庭找我,在回他消息。” “他这么晚也不睡觉。” “嗯,他有病。” 林折夏提醒:“我们也没睡。” 迟曜说:“不一样。” 林折夏:“……怎么就不一样。” 迟曜:“因为我双标。” “……” 安静了会儿。 林折夏又小声问:“你明天早上想吃什么?” 她补充:“我有点饿了,明天早上我想吃小笼包。” “那你得先睡觉。”迟曜说。 “噢。” 林折夏闭上眼。 外面没有再继续打雷了,她闭上眼,听到的是淅淅沥沥的雨声。 她想起第一次在迟曜面前暴露自己害怕打雷,已经是很多很多年前的事。 早到她都记不太清具体年份了。 似乎是搬到这第二年的时候,那年夜里有过一场雷雨。 那时候林折夏还是打遍小区的“母老虎”,迟曜也依旧是她单方面认的“小弟”。 那天林荷和魏平去参加同事的饭局,吃完饭又去唱了歌,往家里赶的时候已过十二点,当时雨势加大,因为天气原因两人被堵在路上,手机也没了电。 林折夏怕打雷的毛病没有在林荷面前显露过,因为只要家里有人,她其实就没那么害怕。所以林荷只知道女儿不喜欢雷雨天,并不知道她对雷声的恐惧,想着这么晚了她应该也已经睡了。 但那天晚上林折夏没有睡着。 她捏着手机,浑身紧绷,不断给林荷打着电话。 “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请在嘟声后留言……” “……” 林折夏唇色惨白,在心里想着: 为什么打不通。 哪怕只是接个电话也好。 让她听见一点声音就够了。 接踵而来的恐惧像不断上涨的潮水,几乎要将她吞没。 她最后不知道怎么想的,伞都没打,冒着雨蹲在迟曜家门口,迟曜开门的时候她浑身上下都湿透了。 “你大哥我刚才出门,”她哆嗦着找借口说,“忘记带钥匙了。” “……” 缩小版的迟曜站在门口看了她一会儿:“你大半夜出门?” “不行吗,”她哆嗦着说,“我就喜欢大半夜出门。” 最后迟曜放她进屋,给了她一套没拆过的衣服和毛巾。 林折夏那会儿还是短头发,换上男生的衣服之后看着像个小男生。 起初迟曜以为她是因为淋了雨太累才会止不住发抖,可进屋半小时后,林折夏依旧缩在沙发角落里哆嗦。 迟曜似乎问了她好几句“冷不冷”,但她都没回应。 直到迟曜站在她面前,伸手试探她的体温,她才回过神来。 “小时候,”林折夏感受到贴在自己额前的那点温度,这份温度将她拽回来,她忽然压抑不住地说,“我爸爸就是这样走的。” “他在外面有别的女人,还有……别的孩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