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笛相和, 狗男人握了个酒杯在手中把玩,杯中的酒随着悠扬的曲调一晃一晃, 将洒未洒的, 终于, 一曲毕, 他将酒杯递至唇边, 浅尝了一口。 虞秋秋眼角抽了抽。 ——“好家伙, 这是在跟我玩欲擒故纵?” 褚晏面色不改, 唇角却勾起了一抹微不可察的弧度, 在察觉到某人即将炸毛时,他放下杯子, 战术性撤退,起了身去更衣。 虞秋秋拢在袖中的手攥成了拳。 事了拂衣去, 轻轻的不带走一片云彩? 头一回陷入被动,虞秋秋心情很是不爽, 这狗男人绝对是故意的! 舞女进殿,翩翩的舞姿配上轻盈的水袖,可谓是视觉盛宴,直教人赏心悦目。 可虞秋秋看着,却是心头阴云阵阵。 等着吧,狗男人不是想玩欲擒故纵么,有道是一个巴掌拍不响,她待会儿就无视他,看他要怎么收场! 今日宫宴的举办地点,是在邻水的一处宫殿,去更衣的话,得绕着湖走上小半圈。 距离有些远,褚晏倒也不急,今晚月色很好,月光倒映在湖面上,月影晃荡,时不时被水中鱼带起些微波澜。 他就这般走在鹅卵石铺就的小径上,宫灯绵延,想起刚才虞秋秋的反应,褚晏摩挲了下自己的指腹。 她有些抗拒,但又好像……没那么抗拒。 这是不是说明……事情其实还有回转的余地? 他的眸光闪了闪,终是加快了脚步。 迎面走来了几个人,中间那着了一身水蓝长袍的男子,明显被两边的人拥簇着。 “姚兄,看你这红光满面的,最近是好事将近啊。” 中间的男子笑了笑,眉宇间很是得意:“这都被你们给看出来了,过几日我要去唐府下聘,你们有空就做个陪吧。” “事关姚兄人生大事,那我这必须得有空啊。” “不过,听说那唐小姐相看了不少人家,却唯独对姚兄点了头,小弟佩服。” “是啊,你是怎么打动那冷面煞神的?说来给我们听听,我可好奇死了。” “这个嘛……” 褚晏与他们错身而过,却忽地顿住了脚步。 刚才那人的脸在记忆里有些模糊,但是,要去唐府下聘,还姓姚……七皇子的表弟,姚文华? 褚晏的眸色蓦地沉了沉。 上辈子,唐淼便是在与姚文华定亲不久后剃发出的家。 他本以为这一世,唐淼看着比上辈子开朗了许多,应当不至于再走上上辈子的老路。 可没想到,在他离京那段时间,唐淼和姚文华竟是已经走到下聘这一步了? 事情太过突然,他离京前甚至都没有听到过风声。 上辈子唐淼到底为何出家,唐国国公府瞒得很紧,只说是为病重的老太君佛前祈福。 但那之后没过多久,姚家训养死士意图谋反的事便被掀了出来,姚府满门抄斩,七皇子虽极力撇清说自己不知,但依旧受到影响,遭了皇帝猜忌被迫蛰伏了几年,也就是二皇子和四皇子最后斗得两败俱伤,才给了他再度冒头的机会。 审这个案子时,他当初也有参与,按理说,姚家蓄养死士多年都未被发现,做得自是隐蔽非常,突然被掀出来,他猜测,这其中只怕是有唐国公的手笔。 由此看来,唐淼出家的事情必跟这姚文华脱不了干系。 他虽并不反对唐淼寻找新的归宿,但若明知其所托非人还袖手旁观,实是有负故友之托。 褚晏垂眸,心下若有所思。 再回到殿中时,虞秋秋正欣赏着舞蹈,脸上挂着笑,只是直到他落座,视线都没有丝毫转移,浑似没有发现一般。 ——“呵!狗男人看见了吧,我看美女跳舞看得可高兴,根本就不稀得搭理你,你就是空气!” 褚晏挑眉,压了压嘴角,是么? 宫宴开始这么久,他也有些饿了,面前摆满了珍馐,他拿起筷子一一品尝。 一刻钟过去了,褚晏在吃饭。 又一刻钟过去了,褚晏还在吃饭。 又又一刻钟过去了,褚晏的筷子还没放下。 虞秋秋:“……” ——“吃!吃!吃死你算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