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褚晏走近,目光落在她的画上,入目的却是一纸凄凉,她画的……是亭边的这一池枯荷。 褚晏的心没来由地抽抽了两下,园中有那么多的好风景她不画,偏偏画这残荷作甚? 他疑惑便也就问了出来。 虞秋秋停笔抬眸,看向他的眸光,异彩纷呈。 “你不觉得这很美么?”她问。 褚晏心跳漏了一拍,这美么? 他看了看池中枯败的荷叶,又看了看虞秋秋纸上那灰暗更胜一筹的画面,怎么也生不出那欣赏美的心境,反倒隐隐有种暗无天日的感觉,像是被黑云压城前的大风刮过,心里凉飕飕的。 褚晏移开视线,对她那触目惊心的画技不予置评。 她向来都喜欢这种诡异的东西。 这可是曾经沉迷看志怪话本,还异想天开过要开鬼屋的女人,画成这样也不奇怪,没错,一点都不奇怪。 褚晏如是宽慰着自己,但仔细想想发现居然还有理有据的,没一会儿,竟是就这么把自己给说服了。 “该用早膳了。”褚晏淡淡提醒道。 “嗯,马上。”虞秋秋将笔放下,又调整了下镇木的位置将纸压好,而后便起身朝他笑了笑,声音轻快:“走吧,夫君。” 早膳很简单,一人一碗馄饨并几碟小菜。 量都不多,若是放往常,褚晏早就吃完了,可今日—— 褚晏放慢了速度,吃到只剩下几个时,状似不经意地道:“廷尉司原来的厨子回乡了,他徒弟做的菜味道差得远,府衙里最近都怨声载道的。” “是么?”虞秋秋挑眉,而后点了点头:“我知道了。” 她说她知道了? 褚晏微微愣了愣,没错,他没有听错。 而后他唇角微勾,没几下就将剩下的馄饨给吃完,上值去了。 一整个上午,褚晏都有点心不在焉,还有点度日如年。 终于,到了午膳时分。 他指尖在案桌上不停地轻点着,时不时还要抬头看一看窗外,似是在焦急等待着什么。 怎么还不来? 从府里到廷尉司也没多远吧?只隔了两条街而已。 她该不会是又去寻味斋了吧,那的菜虽然味道确实不错,但得提前预约才行,她这直接去怕是不会接待吧? 就不能让府里的厨子做些给他送来么? 褚晏在桌上轻点着的指尖速度加快,发出了“咚咚咚……”的声响。 正当他等得有些焦灼的时候,他闻到了一股霸道的肉香味儿,那味道越来越浓,是在向这里靠近没错,褚晏很是淡定地没有抬头。 他根本不需要抬头确认,香味这么近了他都没有听到一丝脚步声,这除了虞秋秋还能有谁? 那女人走路没声这毛病,他都说了不知道多少遍了,可她就是不改。 褚晏微微摇了摇头,略显无奈,听到食盒放置到桌面上的声音,才假作发觉地抬头:“我早上就是顺口提了那么一嘴,你——” 后面的话被褚晏咽了回去。 看见面前这笑成菊花样的下属,褚晏的表情就跟吃了苍蝇一样。 偏偏下属还一无所觉,自我感觉良好得很,竖起了大拇指道:“我看大人没去膳堂,就给大人打了一份回来,今天这红烧肉味道绝了,贼下饭!朱大厨这徒弟还真是得了他真传,这手艺杠杠的……” 下属还在那口若悬河,褚晏却没好气地打断,质问道:“你什么时候走路也没声了?” 下属愣了愣,他走路没声么?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鞋子,然后立马恍然大悟:“噢噢噢!” 他金鸡独立地将脚抬了起来,示意道:“这是我媳妇儿新给我纳的鞋子,我媳妇儿手可巧了,这是千层底的,穿着又软又轻巧又舒服,走路也……” 褚晏黑沉了脸,再次将其打断:“你这是在跟我炫耀?” 下属呼吸一滞,顿觉不妙,头摇得像波浪鼓:“没有啊,是您问我我才……” “行了,出去。”褚晏就没让他说过一句囫囵话,看着就心烦! 下属挠了挠脑袋,却仍旧二丈摸不着头脑,廷尉大人这是咋了? …… 直到下值,褚晏都没等来虞秋秋给他送饭。 合着她的知道了不是他以为的那个知道了,就是字面上的知道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