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批评扶苏的建议。 “大秦重法,律法之下,断无人情,公子虔亦为之黥鼻,怎能如此枉顾? 况且二十六年之时,陛下已经发诏,不得除罪,按律触罪,公卿文武不可独赦……”冯去疾开口道。 “地方乱党裹挟,庶人何其无辜?”扶苏正欲再说,始皇帝却摆了摆手。 “好了!” 扶苏脖子一硬:“父亲!” “称朕为陛下!”始皇帝眉头一耸看向扶苏,扶苏嗫嚅两句,终究不再开口。 对父亲的畏惧和尊重以及深深的不理解让他在这一刻选择了闭嘴,眼中蒙上了灰烬一般的黯淡。 “诸公继续奏事!”始皇帝瞪了一眼扶苏开口。 群臣见状,心有戚戚。 冯去疾心头更是一片阴霾…… 等了四十年终于上市,就给拉了一坨大的? 诸公卿心有戚戚继续小声奏事,唯有旁观的赵泗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 看着自家的便宜父亲黯然的站在一旁,赵泗心头也不知该怎么说。 赵泗陪始皇帝最久,接触的也最久。 实际上他刚刚就已经感受到了,自家老爹开口提出大赦天下的时候,其实始皇帝并没有生气。 现在的始皇帝,早就不是当年为了大秦孤注一掷,没有任何退路的始皇帝。 现在的始皇帝也早就不再追寻虚无缥缈的长生。 而在赵泗和始皇帝摊牌以后,外加上有了赵泗这个好圣孙以后,始皇帝心态也已经能够放平缓下来,不再执着于自己一个人把所有的事情做完。 所以,其实如果扶苏能够认认真真的去说的话,始皇帝是能够听得进去的。 真正限制父子二人的,是扶苏浓浓的不信任以及对抗。 是的,扶苏认为现在的父亲还是以前的父亲。 他一上来的态度就是父亲我知道你不会听我的,也不认为我是对的,但我就是要说,我就认为你是错的。 人,是会变得! 始皇帝已经有了改变,但似乎在扶苏的脑海里,他的父亲依旧是以前的那个父亲。 而冯去疾更不用说了,他看似在灭火,实则在拱火。 冯去疾这么焦急,这么害怕,这么急着给扶苏打圆场,摆明了也不认可扶苏和始皇帝二人的父子关系。 “所以有话就应该坐下来心平气和的好好说嘛……”赵泗心头叹了一句。 倘若扶苏真的是榆木疙瘩一窍不通,始皇帝也不会再人生的最后关头决定将皇位传给扶苏,而不是其他人。 说白了,扶苏再怎么样,也依旧是最优秀的那个。 再赵泗看来,父子二人对对方都有深深的成见,而这种成见,很长一段时间内都左右了彼此的言行举止和态度。 本来或许只是简单的意见不和,但偏偏固执的认为对方全是错的。 这也就难怪,始皇帝让扶苏称陛下了…… 你扶苏来说话的时候也没把始皇帝当爹啊…… 因为早朝之上扶苏和始皇帝的冲突,朝臣皆心有余悸,因此朝会也就草草结束。 诸公卿退去,只留下赵泗以及被始皇帝钦点留下来的右相李斯。 “大赦天下……议一议吧。”始皇帝摆了摆手脸上带着几分愉悦开口。 实际上始皇帝并非不支持大赦天下。 以前的大秦能留着那么多隶臣妾除了让他们参与基础建设之外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激发士气。 把他们变成一无所有的奴隶不是目的,让他们因为随处可见的险境,因为窘迫,因为各种各样的逼迫各种各样的特权让他们不顾一切的向上爬。 唯有军功爵! 大秦的律法是为了军功爵背书的。 立功,升爵! 可是大秦现有的土地以及财富是支撑不起来那么多中小贵族的。 所以必须要通过律法将贵族控制在一个合理的数量。 因此才有了繁琐而又无孔不入的秦律。 前脚立功,后脚犯错,以爵抵罪。 谨言慎行熟读秦律不犯错?没事你邻居犯的错会株连于你,你战友犯的错同样会株连于你。 法家的目的不是让人去死,而是让人在生和死的边缘压榨出来所有的能量。 所以法家要维护律法的森严,要坚决反对世袭制,只有使民不安定,民才有奋发向上之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