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看去,好似一只泄了气的气球,浑身气力消散,他终究是老了,短短时间便现出颓势,手掌颤颤巍巍抚上去。 若是签,从此褚氏与他再无瓜葛,若是不签,等来的多半也是这个结果。 他进退维谷,一时难以抉择。 然而褚逸清可没这样的好耐心,他笑一声,抬手将合同抽走,沉声道,“我给您时间考虑了,是您自己没珍惜。” 他抬脚便往车那边走,褚清河见状亦步亦趋跟上去。 车门将闭未闭之际,褚清河眼疾手快上车。 他转头看向褚逸清,语气间已有些许讨好之意,“逸清,我毕竟是你父亲。” 褚逸清轻嗤,两手交握倚于后座,明显没什么搭理的意思。 司机倒也是个妙人,谁给他发工资他拎得门儿清,往后视镜瞧一眼,恭敬问,“褚总,咱们现在是走还是?” “开吧。” “留!” 父子俩近乎同时发声,然司机方一辨认出自家老板的声音,便丝毫没作犹豫掉头离开。 褚清河人在车上,再加上事情没解决完,思索片刻便安静下来。 雨势稍缓,司机开车比来时平稳许多,但不知怎的,开着开着,车内陡然颠簸起来。 褚逸清微蹙眉,沉声开口,“怎么回事?” 司机也是丈二摸不着头脑,疑惑道,“不对啊褚总,刚来时还不这样,这个路……怎么好像在动啊?” 路……自己在动? 褚逸清闻言往窗外瞄去,黑夜如一张巨网将眼前一切笼罩,而比这夜更可怕的是,这张网如被风吹起的风帆,有伸展之势。 电光火石之间,他大喝一声,“停车!” - 简墨到达山城时已是一天之后。 各地救援队往来,有条不紊进行灾后工作。 她近乎开了一夜的车,没合眼,可真的等到了目的地,却又跟没头苍蝇似的,完全不知力该往哪里使。 电话打不通,从昨天开始便是如此。 她近乎没怀抱希望,一遍又一遍点开微信给对方发消息。 “褚逸清,我好害怕,你在哪……” “回我一条消息好不好?” “我警告你,再不回我消息,以后就不理你了……” “……” 一遍又一遍地发,屏幕上却始终未曾有回音。 简墨绝望之际,猛地想到什么,试着给张助发了条消息。 谁知对面秒回,“简小姐,您先别急,我知道褚总去哪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