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了一只眼睛的邪魔举起另一只眼,在双指眼睛都爆掉之前也可算看明了那印记。短暂的震惊过后,这活了千年的邪魔竟似被抽了骨头般跪在地上讨饶。 “大人,对不起对不起,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 他声音惶恐,融入漫长的黑暗中,地上的影子都随之颤抖。 路今慈低头,那邪魔如一只丧家之犬般匍匐在地等着施舍,他似已经习惯了,手凑在唇边。 嘘。 笑容明艳。 他怀中抱着的少女似进入了无尽的梦魇,紧闭着双眼,眼角还在不停流泪。 一个是人,一个不知是人是鬼。 少年贪婪地抱着她,像是宝物丢了几千年。 邪魔有感知,即便瞎了也能会意,他缩在角落里疯狂点头,不敢去较眼睛的事。 路今慈却是不打算放过他,勾唇道:“下辈子别出来丢人现眼了,不是喜欢用幻术吗?那孤让你见识一下真正的幻术。” 他声音冰冷刺骨,如剑锋淬毒。 鬼泣血一直飘在洞顶的角落,在刚刚的响指后猛然间清醒目睹了这一切,心底的阴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扩展。 那些魔突然就像着了魔,两两贴着额头面对面站,眼神无比空洞。他正一头雾水寻思这些魔在干嘛。突而砰地一声,他们的额头撞在一起,鼻子歪斜,眼角也流出了血。 可他们就好像没有知觉一样继续对撞,似要生生撞死对方一下比一下重,脸上血肉模糊。那领头的邪魔刚刚还嚣张至极,现在每一处五官都在流血,扭曲,在血中狞笑,惊恐,各种复杂的表情,被操控到极致的傀儡也不过如此。 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本想趁此机会顺走徽月手串溜走,却偏偏在这时好死不死恢复人形,坠在地上。 鬼泣血尴尬地起身,刚拍了拍身上的土就与路今慈无情的眼眸对上:“呃……路今慈啊,我这人间接眼瞎,什么都没看见。嗯也就是说……能不能把手串还给我,咱们好聚好散。” 草草草,谁他妈能想到这狗儿子一直在装! 宋徽月手腕垂下来,鬼泣血看见手串上磕出的口子心都碎了。 路今慈冷冰冰扫了他一眼。抱着徽月往山洞深处走。她乌发混着血迹和冰雪,面白如纸,几乎感觉不到什么体温。 路今慈手心生出一团火飞到她怀中,橘色火焰照亮她温顺的眉眼。 徽月意识模糊间只觉自己好像抓住了一个小太阳,驱散了寒意,但眼皮很沉,想要一探究竟却怎么也睁不开。 鬼泣血看着这样的她久久回不过神来。 少年手背贴着她脸,突然问:“她现在是什么表情?” 啊? 鬼泣血瞪着他疑惑的眼眸不像在说谎,突然想起那些邪魔说他并未第一次祭祀。 他扫了眼满地的尸体心生胆寒,生怕路今慈二话不说乱发疯,无法想象生活在癔症中这么多年是种怎样的感觉。 啧,还挺可怜的。 他说:“挺,挺好的。” 即便宋徽月现在看起来不太妙。 路今慈骨感分明的手穿过火焰,在离她脸颊几寸的时停下,掌中血顺着指节滴落在她脸颊上蜿蜒出一朵妖艳的花。 他手一顿,抚去她脸上血却是无意中发现她肩膀处的箭伤,捏在她衣领边的手收紧,脸上阴晴不定。 原本那些邪魔只是脑袋跟西瓜一样被砸得稀巴烂,一团黑气掠过还抽搐了几下变得更加惨不忍睹起来。 反复鞭尸。 鬼泣血觉得这人成天就跟个神经病似的,趁他现在看上去还正常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