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月抬起下巴,没有一点动容。 日光流淌在她水月霓裳最外层的薄纱上,一闪一闪像是月亮照在水面粼粼的光,她红耳坠摇晃,白玉簪发着温润的光泽。 明暗分明的一条分界线,俨然像是撕裂出两个世界。 自重生以来,她就没给过他好脸色。 路今慈神色都有些狰狞,突而剧烈挣扎,很凶很凶道:“滚!我有错你们就都该死。” 看着他这副气急败坏的样子她就觉得他好可怜啊,再怎么样也不会有人相信他。 忘恩负义的白眼狼,谁信谁才倒霉。 徽月感受到爹爹气得不轻,主动挽上他手:“你屡次触犯门规,还有理了?” 就冲着这话路今慈都可以被逐出师门了。 但这样没用,不在眼皮底下说不定好会提前入魔,还是得想办法杀了他才算一劳永逸。 可这人也是命硬,打不死。 “你真以为谁都是废物?带个牌都能神识受损。” 路今慈冷笑,一丝悔意都没有。 徽月捏紧手,这是在内涵谁呢? 在场之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路今慈,你说谁呢?” “你自己都是个废物那日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周戚作揖:“掌门,此人不仅不知悔改还口出狂言,弟子斗胆建议严惩,以正风气。” “是啊是啊,周师兄说的对!徽月姑娘若是出了什么事他承担得起吗?” 路今慈冷冷扫了他们一眼:“知道自己是废物不去好好修炼却在这闲的发慌,不觉得很丢人现眼吗?” “你!” 弟子们指向他,脸色很是精彩。 他勾起唇,抬起头与徽月对望,黑白分明的眼中也满是挑衅。 “宋小姐,你说是吗?在里面看见了什么不说说?” 周戚脸色一变。 真不要脸,徽月觉得路今慈此人就没什么羞耻心。 生怕掌门发火,她没有理会路今慈而是拉住掌门:“对不起爹爹,我真没想到他会这样……” 为了自己所谓的清白不惜以这种极端的方式。 他清不清白难道很重要吗? 掌门捧着徽月的脸,反复确认她没事。 他厉声吩咐后脚赶来的戒律堂弟子:“给我把他押去寒冰窟,不是死了都不准给我放出来。” 看得出爹爹是气极了,才会无限期把路今慈罚去寒冰窟。 之前替路今慈去了寒冰窟三天,她身体就留下毕生损伤。 这辈子,她所受的苦,要千万倍还给他。 徽月垂眸看路今慈浑身颤抖,心中说不出的爽。 弟子们围住他,路今慈连看都不看一眼,反而是对着徽月失笑:“为什么你不说?宋徽月,你心是石头做的吗?” 魔王还有脸反问呢,石头做的心难道不应该是他? “说什么?”徽月莞尔,“我明明什么也没看见啊。” 路今慈一怔,暴躁地挣脱抓着他的弟子,三步并作两步往宋徽月这边走。 没几步他脖子就抵上一把剑,周戚笑道:“师弟,还是好好受罚吧,若是表现良好等掌门气消了说不定还会早点放你出来。” 徽月瞥了眼他闪着寒芒的剑刃,算他会看人脸色。 之后再找他算账。 先不说他污蔑路今慈,就算路今慈真做了那些事也不至于被罚去寒冰窟。 所以应该是周戚撺掇了一众弟子针对他,不仅戒律堂,还有慎行堂,说不定就连回春堂也…… 周戚此人野心还是挺大的,就怕这不只是针对路今慈,而是有人指使对长衡仙山出手。 前世长衡仙山的没落太过突然。 周戚的背景也并不单纯,他背后是整个周家。在鹿城算是一家独大与长衡仙山平分秋色,明着不好处置,先给他记着。 若不是路今慈,倒还发现不了。 得找机会提醒一下爹爹。 鸢儿扯扯衣袖将徽月思绪拉回来,她忧虑地扶着徽月:“小姐,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需不需要现在上回春堂找长老看看?小姐你放心,过几天我就去为你寻天山冰髓,到时候小姐就能修炼了,就算再来十个路今慈拉小姐神识入牌也不怕了!” 她对众弟子道:“愣着干嘛?快把他押下去。” 天山冰髓!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