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说。她猜对方在看到这条短信后一定十分得意。 当然。你来吧,肯定不会失望。 她感受到了嘲弄。她也觉得自己很可笑。 有那么一瞬间,她又动了死的念头。 “今天我收到了她的咒怨信息,受怨者是她自己。对,她向自己施怨。就在刚才,她又施了一次。” 因为发短讯实在太不便,铭久只好和晴夏通话,反正资料室相对封闭,也不受监视监听。 “还有别人向她施怨吗?”晴夏问。 “稍等……” 铭久将李玫作为受怨者反向检索,发现向她施怨的人只有她自己。 晴夏又问:“她最早一次向自己施怨是什么时候?” “一周前。” “那就没什么可担心的了。施怨者只有她自己的话,要连续七年施怨才能满足被执行死亡的条件。” “可是……” 铭久告诉晴夏,这一周以来,李玫在向自己施怨的同时,也间或向三个男人施加过咒怨(此前李玫只向她婆婆施过咒怨,但仅有一次,而且是在几个月前)。从施怨的时间和频次来看,这三人应与她最近突然产生轻生念头有着密切关联。 “或许他们对她构成了某种威胁。你也知道,人类的非自然死亡,并不都与咒怨有关。”铭久一边说,一边将统计系统上的图像放大。 这种图像并非来自人类的相机,而是取自咒怨死神感知到的画面。每当人间产生咒怨,咒怨死神便会第一时间感知到施受双方的最新形象,以及他们所处的最新方位。这也有利于咒怨执事们开展调查、推进业务。 图像的远景似乎是一片烂尾楼,图像中央的三个年轻男人——一个梳脏辫儿的小胖子,两个染着绿毛的干巴瘦子——聚在一间毛坯房内,周围垃圾遍地、涂鸦满墙。从三人未加掩饰的眼神和表情推断,他们很难称得上人类所谓的“好人”。 “这三人是谁?和她什么关系?” “和翠薇花园那单业务一样,没有姓名,她应该不认识他们。” “那受怨者信息上是怎么称呼他们的?” “勒索者a、b、c。” 在人生的前三十二年里,李玫从未怨恨过、也从未诅咒过任何人。她一向与世无争。她对每一条生命都满怀尊重。每当在网上看到一些夸张的标题或封面,她总是刻意回避,不仅仅是因为她没有太强烈的猎奇心理,更因为她知道那标题或封面之后要么是满篇胡话,要么就是实实在在的悲剧。如果办公室里的三位大姐突然议论起某时某地天降横祸、多少人死于非命,而她避无可避时,她总是对那些人、以及他们的亲属抱以深切地同情。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