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有一件事,倒是要麻烦一下您,trigger女团以前训练的资料,和所有舞台的视频,还有身份信息,这些公司应该有存档吧,可以拷贝一份让我带走吗?分部需要她们的资料。” 金玄越发觉得不对劲,他手指勾着自己的耳廓,歪着脑袋,冷沉声线压住的字从齿间一个个往外蹦,“我们还没有正式签订合同,现在这些资料还属于…” 全社长打断了他的话,表情温和,“舞台的资料我们都有整理,只不过训练的部分,只有每周考核有记录,这些给出去也没事,网上也能查到一部分。” 刺铭轻瞥了一眼金玄,对全社长说:“好,那麻烦了。” —— 当晚,酒店内。 刺铭洗漱完,换了身轻便舒适的衣服。他走到房间里,床头柜上摞了几盒录像带,是他委托金社长找的女团视频资料。 他坐在床边,一盒一盒的找,盒子上面用中文标着日期和内容。他看了一会,找到时间最早的一卷带,是2018年春季的面试资料。 他关了灯,打开投屏,握着遥控器从这一卷带子开始往后看。 唐灵不愿告诉他的事,他想自己去了解。关于她的每一个画面,每一个细节,他都不想放过。 死白的幕布上现出影像。 是唐灵的脸,那时她十六岁,扎着马尾,素面朝天,与现在相比,显得很青涩。 “我是来自中国的练习生,我叫唐灵,身高167,体重85斤,三围是82,58,88…我…” 刺铭仰着头,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屏幕里的她。 尴尬,生涩,不安,恐惧,期待,他全部都能从她的眼睛中感受到。 不像以前,他看着她难堪会辛灾乐祸,现在的他,只会心中酸痛。 一卷带子放完,他又换了下一卷。周测考核。 这次的视频里人很多,画质也并不清楚,说话的声音杂,而且都是韩语他一个字也听不懂。 表演的小组挺多,细数起来,有七个组,轮到倒数第二组,他才看见唐灵。 她站在五个队员中间,她们身高虽然都差不多,但只有她好小一只,腰细得在画面中只有她头宽,脸也只有他拳头大小。 音乐开始前她捂着心口,不停地呼吸,那种令人窒息的紧张,甚至穿过了屏幕直达他的内心。 音乐一响,她就变了脸,瘦弱的身体跟着劲快的节奏在爆发的巨大能量。 刺铭安安静静地看,直到歌声停下,她背过身,弯着腰,手捂着嘴一抽一抽地好像在干呕。 他定睛在她的背影上,表情不自觉地,一点点变得晦暗。 也就三四秒钟,唐灵就调整好状态,走到话筒前。 摄像机旁边的几个人开始讲话,听不懂内容,但从语气和她慢慢黯然的神情判断,应该不是称赞,而是很严厉的批评,换了好几个评委老师,结果也都一样。 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她鞠躬,然后神色失落地跟着队友走出房间。 这样的场景,三年里,发生了将近一百五十次,刺铭也就这样看了一百五十遍。 … 影像最终停止, 窗外黎明也即将破晓。 刺铭看着泛灰的幕布,良久,他才换了下一卷带子,盒子上面写着,初舞台,唐灵。 他用手指揉过眼角,干痛与酸涩厚重地盘踞在内。 明快有力的前奏忽而响起来,刺铭看到屏幕上浮现的几个数字,2020。 宛如灰白无力的寒冬结束后,初春到来时的一场盛大浪漫的降临仪式。 她艳丽的细脚红高跟鞋踩着节奏,踏着鼓点,慵懒风情地走过来。 很贴身的黑色小短裙,将她的身体曲线展露无遗,她的头发也还是黑色,像深海里肆意生长的海藻,浓密,飘散,随舞动而荡漾。 身边唱歌的人,正是今天会议室里看见的那位制曲家,短寸头,金发,一脸叮铃郎当的首饰看着像个娘们。 可他们配合很默契。眼神的对视,舞步交错,抚摸,搂腰,摆动… 刺铭看着他们,忧郁的心绪被这一段刺目的影像瞬间弄得七零八落,只剩下眼红。 凭什么呢? 那些陪伴她的人,与她一同经历这些艰苦岁月的人,共上舞台的人,能抚摸拥抱她的人,全都不是他。 就在他要按掉视频,打算冷静一下时,摄像师切了一个近景,到她的脸上。 两秒钟。 唐灵没有第一时间看镜头,而是先看了一眼旁边,再把眼瞳拉回来,冷媚定睛,而后轻轻地挑动眉梢。 如同他以前教过的那样,只不过更加熟练自如,比之从前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