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间变得撕心裂肺。 唐灵手紧着书包带。 他低眼问,“什么时候走?” “今晚。” “几点?” “七点之前要到机场。” 七点之前,也就是说,不到七个小时后,她就要离开这座城市。 刺铭神色黯然,安静了好一会,似乎没法接受这个答案,“这么快?” “嗯。” “东西都弄好了?” 唐灵点头,“弄好了。我把箱子放在保安室,等快递寄回家,然后我跟df公司的车,直接去机场。” 他垂下头,唐灵安静不语。 身后有几个女生的嬉闹声逼来。刺铭抬起眼看了她一下,然后转过身,抬着她的箱子就往外走。 唐灵和那几个女生撞了个迎面。她被吓得退了半步,接着,立即迈步,一声不响地追在他身后。 出学校的大道,两侧香樟树的浓荫投射在地面上,随风的频率满地摇摆,生机勃勃。 她看着他的背影,和她做过的梦一模一样,高大,瘦高,黑色的短袖,牛仔裤。 保安室内,唐灵把快递员提货的货号告诉给了保安大叔。大叔坐在椅子上,对着光看写了数字的纸条。 唐灵下了台阶,刺铭很自然地跟在她的旁边,表情恹恹的。 唐灵偷看了他一眼,应该说出口的,“你快回去吧,不用送了,他们马上就到”不知怎么,也没说出口。 几分钟后。 一辆黑色的小车停在路边。车前的窗户摇下来,那个钓鱼佬打扮的星探大叔冲着她招手。 唐灵也招手回应,没有露笑,神色冷淡。 “那…我走了…” “嗯…”刺铭应。 她上了车。星探老大叔和司机师傅正在聊天,蹩脚的中文像生出了怪异的形状,涨满整个车厢。 车子启动。她头抵着玻璃窗,整个人如同一只放了气的气球一点点萎靡不振。 这一去,多少年才能再回来,多少年才能再见到他呢? 她合上眼睛,强迫自己不再去胡思乱想任何事。 车子驶过减速带,地面发出吱呀吱呀的碾压声。她被颠簸得睁开了眼。 窗子摇开一道缝,她手肘撑在边沿。目之所及,已经到了城区的边缘。 唐灵摸着耳朵,感受凉风,冷不丁往车前镜里一看。她猛地怔住,心脏尖缩发酸。 有辆机车一直跟在他们的黑车后面。 再没别的人比她更熟悉那辆车,和它的主人。 唐灵失神地看着镜子。 他袖口翩翩,戴着头盔和皮手套,小臂上的纱布已经泛出红色。那坚定清阔的身姿,宛如一个护送她上路的黑骑士。 骑士的表情,是哭还是笑呢?唐灵不敢猜。 车辆的速度越来越快。 风吹得她眯住了眼,周边的小店和街景在她模糊湿润的眼里,像电影里的蒙太奇镜头般,一寸寸都扭曲,叠化,消弭,不见。 … 唐灵再次睁开眼,从睡眠中醒过来,身体里有种刚睡醒时的迷瞪晕眩,她摸着眼角缓神,再定睛看时。 镜子里的人变成了她自己,身后窄小的寝室内,泛黄的墙上,日历里的字是她看了多少遍还是会直觉有距离感的韩文。但好歹她学会了数字,是十月二十七日。 到韩国做海外练习生的,第六个月。 df公司新推女团的出道候选大概有十五个人左右。她们都住在公司安排的小宿舍里,六个人一间。 除了和语言不通的室友相处交流,唐灵需要面对的难题简直堆积成山。 饮食,训练的压力和辛苦,孤独,贫穷,饥饿,以及每次和国内朋友打电话时,他们之间因为渐行渐远的日常生活而产生的疏离。 总是会在深夜闭眼的前一瞬,有种迷幻感逼来。 我这是在哪? 寝室什么时候熄灯的? 阿姨的吼声怎么还没到? 而每一个落到细节的现实,会活生生地锤破幻想,告诉她,你以前的快乐生活,早已一去不复返。 “你要跟我们出去玩吗?会很有趣的。” 问她话的是慧敏,韩国人,比她大三个月,长一张标准的爱豆脸,杏眼鹅蛋脸白肤瘦削。 整个寝室也就她和另一个女生尹娜跟唐灵的关系比较好。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