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声音沉了下去。 “为恶之人若得了法力,只会害更多人罢了。” “给你三天时间。”荆通转而叮嘱明商的兄长,“替你弟弟整理好行李,将他送回明家。” “……是。” 明商的兄长不忍地看了一眼委顿在地的弟弟,向荆通低下头去。 荆通缓缓站起身,走下了台阶。他的身影不知为何显得佝偻了一些,连素来与他不善的翼望峰主也没有出言讥讽于他。 “这一次的事情,是我对你不住。” 荆通撑了一下闻人歌的肩,少有的露出了疲倦的神色。 “到了这把年纪,反而着相了……真是可笑。瑶崖山的事务我会暂时移交给掌门,我需要闭关三个月。” 荆通又拍了拍闻人歌的肩。 “善后的事,姑且交给你了。” 他如此说罢,摇了摇头,独自离开了这间厅堂。 林宝婺也站起身,准备前去戒律堂领她的惩罚。只是在离开之前,她停在白飞鸿面前,用红通通的眼睛,狠狠地看了她一眼。 “不管你信不信。”她咬牙切齿地说,“我从来没有那样说过你的母亲。” 白飞鸿静静看了她一眼,而后移开了视线。 “我知道。”她轻声道。 即使是前世她们关系最恶劣的时候,林宝婺也不曾开口羞辱过她的母亲。 “但我也是真的很讨厌你。”林宝婺又说。 白飞鸿几乎想叹气了:“我知道。” 林宝婺抿了抿唇,到底没有在说什么,只是径自走出了厅堂。 闻人歌低下头,面无表情的看着白飞鸿。 “我们谈谈。”他这样说罢,率先朝外走去。 “……” 白飞鸿这次是真的感到头痛了。 花非花在一旁抱臂看了半天好戏,这时终于笑出声来,幸灾乐祸似的冲她摆了摆手。 “谁让你非要逞强的。”他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脸上的笑扩得更大了,“自求多福,爱莫能助。” “我根本没指望你。” 白飞鸿冲他翻了个白眼,回头看到正在前方默不作声等着自己的闻人歌时,不由得又深吸了一口冷气,做好充足的心理准备,才颤颤巍巍地迈开了脚步。 没办法,这就是积威犹在。 说得简单点——不管过了几辈子,你爹还是你爹。 这边白飞鸿跟着闻人歌离开,即将因为报喜不报忧而迎来老父亲的沉痛训诫,甚至随时可能加入场外待机的母亲大人,演变成一场男女混合双打…… 而另一边,常晏晏则是低下头去,带着谦恭的神情,说着“我来帮你吧”,替明商的兄长扶起了委顿在地的明商。 “多谢。” 突逢如此巨变,明商的兄长也是焦头烂额,一心只想着再去求求谁能挽救弟弟的前途,不让他离开昆仑墟。 于是,他便没有看到,正搀扶着明商的常晏晏,垂下的脸上浮现出了何等甜蜜的笑意。 “你……为什么……” 明商咬牙切齿地瞪着常晏晏。在他怒吼出来之前,常晏晏哎呀一声,假做被他压着站立不稳,手中却将一枚银针扎进了他的哑穴。 “怎么这么不小心呢,明师兄。” 她向着明商侧过脸来,脸颊上的一对梨涡都盛满了甜蜜,那双圆圆的大眼睛月牙一样弯起来,越发显得纯真甜美,让人无法对她生出戒备之心。 她当然知道明商想问些什么。 故意向他示好,以他们相似的出身来博取他的同情,让他以为他们是一样的可怜人。而后向他暗示,他可以攀附更高贵的人……那些事确实是她做的没错。 不过,她可从来没有对他说过,林宝婺会喜欢他欺辱白飞鸿。 “真可惜,你应该观察得再仔细一点的。”她轻声对他说,“林大小姐的目光,不是一直都落在飞鸿姐姐身上吗?她哪里是不喜欢她,分明就是太喜欢了。” 太过喜欢,而又无法接近。明明都那么纡尊降贵了,却还是从一开始就被拒绝。像那种众星捧月里长大的大小姐,哪里受得了那种委屈? “不管怎么说,因为喜欢一个人,而去欺负别人都是不对的。” 常晏晏柔声道。 “不然的话,就会像这样……被爱重孩子的师长们当成会带坏那个人的毒草,早早地拔了,远远地丢出去。” 她看着明商,两颊的梨涡更深。 “下一次要看得更仔细,做得更小心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