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落拿过解剖刀,将一块尸斑的表层切开。解剖刀划过,很快就有血液从皮内溢出,血色较红,并没有掺杂其他颜色。 几个人都看得很清楚,切完表皮,林落便用纱布将流出来的血轻轻擦掉,并告诉姚星等人:“死者死亡时间不长,不超过六个小时。这时候血液还在血管里,没有被组织液渗透,所以血色较红,并且能用纱布轻易擦掉。” “像现在这样的尸斑,如果给死者变换体位,腰背部的尸斑会消失。在体位偏下处未受压的地方会重新出现新的尸斑。” “如果死亡时间长了,就不一样了……” 姚星在市局实习了有半年了,但像这样刚死亡几个小时的新鲜尸体,他还真没见过几次。林落说的情况,他在书上倒是看见了,但那些都是死记硬背下来的知识,远没有真正看到尸体时留下的印象直观。 几个人都知道林落在教他们,听得自然很专心。 这时肛温也出了结果,林落看了一眼,便让顾慈作好记录,随后她指着死者唇边皮革一样的皮肤变化,说:“这里皮肤较薄,水分蒸发的快,死后很容易出现皮革样的变化。” “但这种变化容易和挫伤相混淆,要想弄清具体是哪种,经验丰富的话,观察口唇周围、口腔和食管的情况就可以辨别。实在不行,也可以切开皮下,看看有没有皮下出血的情况。” “她嘴唇倒不像是挫伤,但两腮这里有异常,你们看看。” 林落指出了疑点,就连徐亦扬都看出来,死者腮部皮肤有些淤青。 顾慈猜测道:“是不是有人捏着她的腮帮子,给她灌药了?” 林落笑:“很有可能。一会儿祈法医来了,这里也要切开看看,皮下出血很容易看出来的。” “把死者头发剃了吧,谁有这手艺?”林落拿出理发用的推子,看了看在场的几个人。 这一下可难住顾慈和姚星了,俩人都是去理发店收拾头发的,没有给自己或者别人理发的经验。 倒是徐亦扬主动站了出来:“我来吧。” 他接过推子刚开始操作,姚星就道:“徐哥,你这手艺不错啊。” 徐亦扬忙着干活,头也没抬地说:“我九岁就能给我爷剪头发了,这个比剪头发简单,一推就完事,手稳点就行。” 姚星看着心痒,给活人理发的机会什么时候都能找到,只要他想。但给尸体理发的机会就很难得了。如果是死了好几天的尸体,天气稍热点,几天过去,脑袋就最先骨化,根本用不着剃头。 所以当徐亦扬推了快一半的时候,姚星忍不住了,跃跃欲试地说:“徐哥,让我也试试吧。” 徐亦扬倒不介意这些小事,他把理发推子递过去,说:“你先剃,我出去看一下。” 他出去没多久,很快回来了,同时进来的还有祈法医。这时姚星和顾慈俩人已经把死者头发全剃光了。 祈法医匆匆换了衣服,戴好手套,刚过来就注意到了头皮上的异常。 他用手指在死者头顶皮肤上按了下,转头跟林落说:“这地方有血肿,还挺明显的,肉眼就能看出来,抓得挺狠啊。” 姚星也在旁边,早就注意到了头顶的情况,他跟祈法医也熟了,便道:“凶手有可能抓着死者头发,扳着她的腮帮子,硬生生把药给她灌下去了。” 祈法医又观察了死者腮部的情况,用手指掰开死者的嘴,看看看她的口腔,这才点头:“可能性不小。一会儿解剖,这些部位都要注意下。口腔内、咽喉、肝脏组织,胃内容物和血液都得取样。” “有没有怀疑的方向?”祈法医在下刀之前,打算先跟林落交流一下。 这时林落已做好了解剖的准备,以一字刀法从死者咽喉部位划了下去。 “姚星在死者家中找到了几种农药,我们怀疑死者是被灌了农药而死。没有发现她有呕吐物,可能是被清理过了。” 祈法医点了点头,没再说话。如果真是农药中毒,还是好查的,只要取样后做下毒检就可以,问题不大。 但他还是说:“死者婆家人说过,死者有哮喘,她是半夜哮喘发作时憋死的,这一点我们稍后在解剖时要注意一下鉴别。” 他们的解剖过程每一步都要拍照存档的,所以说这种事做不得假。就算案子办完了,也说不定什么时候上级部门会提出核查。所有的命案都是这样,都要谨慎再谨慎。 两个人要先把阻挡视线的胸骨拿掉,这个过程姚星和顾慈都有帮忙,他们俩还挺愿意干这个活的,干起来竟有几分骨科医生的感觉。 这时徐亦扬听到了外面有动静,那声音比较嘈杂,他便出去察看情况。 祈法医来之前,对这个案子的来龙去脉和涉及到的人物已经有所了解,听到那些声音,他也猜出是什么事,看来这个死者婆家真不简单啊。 这时骨头还没有取完,暂时没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