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恍然想起飞爪和刑部主簿的联系。 “刑部管库仓的周主簿,确实于今日抓捕归案。是了,周家似乎就住在七举人巷的另一头。抓捕人犯被你看到了?” “看到了,所以和你商量。”应小满郑重道: “我要尽快报仇。报仇完了尽快归还飞爪给官府。七郎,你顾念着兄弟情谊,不肯帮我杀晏容时,我知道你的难处,我娘也说不能怪你。但我决意要动手了。这几日你避开些,出入不要和晏容时一道,我不想你为难。” 晏七郎心里酸涩一片,却又在那句“我不想你为难”里咂摸出少许的甜,甜意里又带着山顶雪球即将崩落的凉,总归五味杂陈,难以言喻。 山顶崩落的雪花已经在头顶飘落,他今日约在茶馆当面细谈,原本就做好了坦诚的打算而来。但如何坦诚交代,还要仔细斟酌。 他默了默,将两人交握的手攥得更紧些。应小满以为他不安,安慰他说: “你放心,除了晏八郎,我还寻到别的帮手。十天半个月之内,我一定可以干干净净地把人杀了。” 晏七郎:“……”寻到别的帮手?在他不知情的背后,又发生了什么?! 他给两人面前的茶盏斟满清茶,字斟句酌地开口: “上次我托阿织给你带话,不知道小丫头如何转述的,总归不像把话带到了。今天时机正好,我当面和你再说一次罢。当日我的原话是:莫急于寻仇,事态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仇家也并非你所见……” “上次你不是叫阿织带话,叫我家不要只卖羊肉,还要多卖鸡卖鱼?”应小满惊奇地问。 “……”两人你瞅着我,我瞪着你。 关于小丫头传话的话题掰扯了一刻钟。茶肆里灯火点亮,茶点又吃喝过一轮。 两边终于把误会给扯明白了。 晏七郎啼笑皆非,“所以你家肉铺子最近除了羊肉,当真开始卖鸡?” “鱼市太远了,没法子。羊商圈羊的围栏附近就有几户养鸡的人家,我买羊的时候顺便跟他们收几只鸡,我娘按老家的法子用荷叶包了蒸熟,打出荷叶鸡的招牌,销路好得很!……不是你的意思?” 两人哑然对视片刻,应小满憋不住,噗嗤,笑倒在桌子上。 “早跟你说了,别叫阿织传话。好好的话过了小馋猫儿的嘴,不知道给传成什么。” 晏七郎无奈道,“那晚我在你家门外敲了小半个时辰。是谁死活不肯开门,愿意传话的只有个四岁的小丫头?” “……” 两个人默契地又转开话头。 晏七郎问,“装了我那间厢房所有物件的碎花包袱还在么?没有真的扔了罢?” 应小满想骗他说,“扔了。”话到嘴边转了一圈,对着面前那双含情带笑桃花眼里的隐约期待,变成了实话实说:“原样搁在你房里。” 晏七郎冲她微微地笑起来。 茶肆满室亮堂的灯火里,他斟满一杯热茶,往对面推了推。“今天最后一壶茶汤,上好的小龙凤,尝尝看。” 两人把珍贵的小龙凤捧在手里细品。 清幽扑鼻的茶香里,晏七郎放下茶盏,从袖中取出一幅对折字纸,递过去应小满面前。 “上回你夜探东苑那晚,我临睡前打算和你写封信。” “写来写去,总觉得书信不能尽述其意。文字简洁,其中误会又深。书写不当的话,容易引发更深的误会,我便将写了一半的书信毁去。然后你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