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小满看他老实,满意地收起飞爪挂回腰间,拿起青萍的卖身契,从头仔细读到尾。遇到不认识的字,谨慎地寻徐家当铺掌柜问询意思。 雁二郎站在长桌边上等候。脸上火辣辣,心头痒痒。 背在身后的两只手互相交握,指腹捻了又捻。 —— 掌灯时分。 七举人巷门口传来细微的脚步声,院门轻轻扣响。 片刻后,应家的院门打开一条缝,阿织从里头探出小脑袋,欢喜地招呼,“隋家哥哥。” 阿姐叫她不给七郎开门,但没说不给隋家哥哥开门呀。 隋淼蹲在门边问,“婶娘身子好不好?阿姐今晚心情好么?七郎想过来和阿姐说话。” “阿姐不在家。”阿织双手比划着小声说,“阿姐背这么大~个包袱,下午就出去啦。说她很晚回,叫婶娘别等门。” 隋淼一惊。 摸了摸阿织的小脑袋,告辞快步离开。 —— 入夜了。 新入晏家的奴婢排成一排,听候训话。 训话的是个未见过面的管事婆子。 应小满低着头,鼓囊囊的包袱背在肩上,视线盯着地。灯笼光映照在头顶乌发间,隐约映出秀美侧脸轮廓。 她今天穿了身样式寻常的深蓝色窄袖布衫子,烟灰暗色碎花细布裙,耳朵上坠一对小巧的白玉兰银耳坠。 这次她凭自己的本事,从晏家大门堂堂正正走进来。两边的仇怨上回深夜窄巷里已经讲述分明,再见面动手时就不必重复说了。 她默默琢磨着,今夜不急。先混入洒扫外院,有机会寻摸到丰松院附近,摸清仇家出行习惯…… “青萍!哪个是青萍?” 站着出神的应小满在第二声喊话时才猛地醒悟,抬头应声,“是我。” 打量的晏家管事婆子惊得一跳。 这个叫做青萍的丫头,远远瞧着轮廓像个相貌清丽的,怎么一抬起头—— 脸上生了好大一块乌青胎记,横贯两边脸颊,形状还不对称。 落在秀美的轮廓上,仿佛纸质精良的画卷被顽童泼出大片的泼墨,更显得不忍目睹。 难怪接连被几家大户打发出来不要。 管事婆子心里嘀咕着,要不是阿郎吩咐不拘容貌,只寻能干的,这丫头哪能入晏家做活计,嘴里训话道: “晏宅地大,缺洒扫丫鬟。你们几个不论分去哪处院落,只管低头做事。家中各房郎君众多,无论遇着哪个路过,你们务必迅速退去路边。若有那怀揣不该有的心思的蠢婢在后宅闹腾,后果自负!我家主事的阿郎可不是那等耳根子软好说话的——” 院门边响起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外院管事奔来嘀咕几句,管事婆子急忙道,“阿郎回府了。今晚家中有贵客,你们几个新来的,还不快快随我退下,切莫冲撞了阿郎和贵客。” 新入府的六七名仆婢急忙退去廊子暗处,安静排成一排。 应小满站在队伍末尾,探头往外悄然张望。 远远的光亮处,一长列队伍逶迤而来。前后皆是精壮佩刀护卫,中间簇拥着一名健壮郎君,绛紫色官袍,腰间金钩玉带,打扮极为富贵。 应小满见了那熟悉的紫色官袍,眼皮子登时一跳。 队伍逐渐走近,灯下果然远远地映出仇家的面容。眉毛浓黑,鹰眼狭长,面色阴沉,目光直勾勾盯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