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门板。 肉铺子需要的砧板刀具, 新鲜羊肉供货, 应小满一趟趟地四处跑。 偶尔闲下来, 母女俩坐在一处, 商量店铺子名。 “就叫‘应家肉铺’怎么样?”应小满提议,“简单好记。” 义母叮嘱,“加个羊。京城人好吃羊肉, 瞧不上猪肉,招牌里加个羊,把主顾都吸引来。” 于是决意叫“应家羊肉铺。” “家里只有你识字。伢儿,铺子名你自己写罢。外头请秀才写个匾, 知道你打算开门做生意, 叫价抬得老高, 开口就要两贯钱。” 应小满吸了口凉气,知道自己写字的斤两, 当即拒绝。 “娘, 平时记账还凑合, 别叫我写匾。还是请秀才写罢, 毕竟是咱们铺子门面。” 义母才不舍得两贯钱买五个字。 “要不, 叫隔壁沈家后生帮忙写?在太学念书的太学生,字应该不会差……” “别叫沈家!”应小满当即拒绝,“不如叫七郎来写。” 义母怀疑问, “七郎写的字好看?我可没见过他提笔写字。” 应小满也没见过,不过她信心满满说, “七郎写的字一定好看。” 事情一件件谈妥,义母揪起的一颗心放下,止不住地咳嗽几声。 应小满急忙起身去灶上端汤。 “前几天才好些,怎么又咳嗽了。早晨熬到晌午的药膳汤,娘多喝几碗。” 新鲜羊肉现炖的汤鲜香扑鼻。 义母端着碗感慨说,“人老身子不中用。昨夜天气热没关窗户,没想到睡着了,吹点风就咳不住。七郎送来的药膳方子好归好,太贵。一碗汤里炖十几二十样好东西,我哪是吃药膳的金贵人?等他送的这几包药炖汤用完,以后就停下。” 应小满:“我手里不差钱。药膳方子呢,我出去按方子再买几包回来。” 义母不肯给。“早上生火,当柴火烧了。” “……” 老人犯起固执来不好劝。应小满心里也知道,最近铺子准备开张,四处往外撒钱,义母嘴上不说,怕凉了女儿做大事的心,但老人家心底不踏实。 义母不肯给方子,那就等七郎过几日来,私底下托他再开一份药膳方子,自己直接买回来也成。 应小满打定心思。眼看时辰还早,从灶台下拖出半扇羊来,开始倒腾羊。 京城人好吃羊。羊肉卖得贵价,一斤市价百文上下,一只整羊售价三贯[1]。 昨日她寻到京城最大的一处贩卖整羊的坐商,好说歹说,当场掏出十贯交子,商家却只肯卖一头羊给她。 “你这年纪的小娘子想开羊肉铺子?京城少见。也罢,先拿一只羊去。即便生意不好做,自家吃用也使得。” 商家嘴上说得含蓄,但眼里明晃晃的打量和怀疑几乎溢出来,死活不肯多卖她几只,怕自己的羊砸在应小满手里卖不出,坏了自家出货的招牌。 “小娘子头回做肉铺生意罢?选一头肉质鲜嫩的上等肥羊留给你。哎,老夫倚老卖老多嘴一句,天生的花容月貌,何处不能挣来金山银山,偏要做屠夫生意……好了好了,小娘子莫要气鼓鼓的,请你家长工来扛走罢。” 应小满心里有气,直接把三十来斤的肥羊扛起就走。坐商在身后瞧得目瞪口呆。 肥羊咩咩一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