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八郎虽然不如雁二郎疯癫,但他为人神神叨叨,满腹怨气,张嘴说话动辄你死我活的。这样一个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她是不大信的。 “晏八郎这是……” “我好言劝他几句,他便想开了。”身侧的七郎轻描淡写道,“戴罪立功,将功赎罪。总好过做个阶下囚。” “哦。” 那边雁二郎纵马领着禁军缓行走过长街。 当众丢一场大脸,又被晏八郎宣称要弹劾,他不急着避走,反倒慢腾腾地打量周围街巷。 “他在找你。” 七郎轻轻地笑了声。“大凡纵火,杀人,犯下此类轰动大案的案犯,往往喜欢回返事发现场观看。他被我们光天化日下当众算计一场,觉得你会留在附近看他笑话……他猜想的其实不算错。” 雁二郎纵马沿着大街缓行片刻,突然毫无预兆勒马,猛然调拨缰绳,风驰闪电般疾驰入周边一处小巷。 那处小巷里并无几个人。路人惊呼躲避声中,雁二郎很快拨马出来。 应小满在巷口瞧得真切,人往后一闪,遁入小巷深处。但马蹄声奔急,踩着青石小路,轻骑快马已经直扑而来。 晏七郎示意她去一棵枝繁叶茂的榆树背后站着。 “无需惊慌。繁华街头,众目睽睽,他不想丢家中爵位的话,做不了什么。” 那边雁二郎已经纵马入小巷,往巷子里喊话。 “好一场街头大戏。费心思安排这场大戏上演,又怎会不在旁边当面瞧个清楚。我看来看去,附近也只有这几条巷子能藏人。” 他溜溜达达地引马靠近,“榆树后戴斗笠的那位,莫非就是应家小娘子,应小满?你还不出来?” 应小满当即就想现身。晏七郎把她往身后树干轻轻一推,自己从树后转出。 “正巧路过街边,无意看了场好戏。” 七郎从侧边踱出十来步,立在马前,桃花眼微微眯起,“二郎今天瞧着有些狼狈。” 晏七郎的声线清澈和缓,如夏日山涧清泉,打过几回交道的极容易辨识。雁二郎挂在唇边的浪荡笑容一敛,忽地大笑出声, “原来是你!” 雁二郎伸手笑指,“晏八郎是个软硬不吃的刺儿货,我道谁有能耐把他这鬣狗放出来挡我的路。是你的话倒不奇怪了。” 两人居然在马前客客气气地开始寒暄。 雁二郎:“前阵子听闻你失踪,我也帮忙四处去寻。京畿遍寻不获,还以为你当真出了事。” 晏七郎淡定道,“有劳。受了些小伤,已经将养得无碍。” 雁二郎笑,“受伤了啊。该不会是被应家小娘子把你拣回去养的伤,你们才因此结识?” 七郎心平气和反问,“你觉得呢。” 雁二郎笑了几声,突然在马背上俯身往下,两边视线几乎平视,盯着晏七郎说,“刚才街上那场好戏,应家小娘子绝对做不出来。你安排的?” 晏七郎纹风不动,还是那句不置可否地:“你觉得呢。” 雁二郎:“行。两家认识多年的交情,你不认,我总不能逼你开口。” 他纵马原地溜达几圈,盯着树后头,像是想起什么似地,自顾自笑出了声,转头和七郎说,“你不愿说。那换我和你说件趣事。” “这小白兔跟了你,也不知有没有提起我和她曾经的恩怨。别被小白兔的相貌给骗了,她胆子大得很!潜入我家院子,以刀尖抵在我心口,意欲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