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我来京城报仇的

第8节


各处都认识些人脉。应小娘子初入京城不久,家里如果缺什么,想做什么,不想做什么,只需和我说一声,我尽力帮忙办下。”

    应小满心里嘀咕,家里最缺的当然是人手。

    晏家深宅大院,宅子上百间,仆婢几百人。她摸进晏家报仇,门外缺个望风的……

    但她自己也知道,报仇有风险,杀人需偿命。这位想要报答她,心肠是好的,但会不会愿意帮她杀仇家,那可说不准。

    应小满谨慎地没提这桩事,改提起家里第二缺的物件:

    “我家缺钱。你每天的饭食药汤和衣裳鞋袜,我要一笔笔记账的。等搬走时,你可不许欠账,一笔笔都得还回来。”

    西屋郎君毫无迟疑,当即赞同,“还有新屋的租赁费用,也可以一并折合算上。京城屋贵,哪有免费占着屋子常住的道理。”

    应小满惊奇之余,对眼前这位极度自觉的郎君升起几分好感:

    “没错,我们搬的新屋在城北,赁屋月钱很贵的。你打算付一部分最好。”

    她起身去灶上寻些小食,看看日头还早,“娘,我出去看新屋了。看好的话,今天就当场定下。”

    义母在屋里回道,“好生看契书,莫被坏人骗了!再看看周边靠不靠河,当心下雨又淹水!”

    “早看过了。城北那边的好宅子都不淹水。”

    应小满拉下吊篮,取出里头几张纸交子,义母果然不放心,追出来喊,“交子在身上收好了!”

    应小满冲后头挥了挥手,轻快地出去。

    京城的小买卖用铜板,大买卖用交子。那天玉坠子送进当铺,换来面额一贯钱整的薄薄两张交子,在乡下住了几十年的义母眼里,算是极大的一笔钱了。

    但应小满前阵子在城北走街串巷,见识过京城大酒楼盛酒菜居然用全套银器,满满当当的一桌光亮耀眼。听人说京城最好酒楼里一桌上等酒席,叫价上百两银。

    街边普通的小茶肆,坐下点一壶茶,几个小食,听段说书,也得花掉几百个大钱。

    她看中的小宅子,在城北好地段算是要价便宜的,但几贯钱绝对不够。

    她今天出门时,怀里揣着义父给的五十两银。

    约好牙人,午后又看了一遍宅子。

    她看中的那处城北小宅院,进门一个四方院落,坐北朝南齐整三间瓦房,院子里一棵上年头的桂花树。西边厨房新砌的干干净净灶台。

    义母爱干净。搬过来新屋后,再不用踩着满地泥泞进出门户,再不用担忧雨后返潮的地面,不知何时倒灌进巷子的河水。

    最关键的是,她看中的这处小宅子地段绝佳,就在长乐街的斜对面,七举人巷。

    长乐巷里住着义父的仇家,晏家。

    晏家长居京城,世代做官,祖上出过两任宰相。义父说和他结仇的,就是上一任的晏相,那是个狗官!

    两边结的世仇,老子不在了,儿子抵上。儿子不管事,孙子抵上。这一代晏家的当家人:晏容时,就是上一任晏相的嫡孙。做的大理寺少卿,名声打听不出好不好,总归听起来又是个狗官。

    等应家搬进七举人巷的新屋宅,以后早晚都能远远望见仇家出入动向。义父给的五十两银,怎么不算用在关键时刻?

    总之应小满非常满意,当场和牙人商量签下赁屋的契约。

    从午后商量到太阳落西……终于敲定细节,约好日子,由义母出面立契。

    应小满有点高兴,又有点失落。

    手里空空,肚皮空空,失魂落魄地走出城北小宅院。

    牙人的一番话仿佛钟鸣,嗡嗡地在耳边回荡。

    “小娘子再算算?今日给付的五十两银正好抵得租赁金,没得找钱啊。”

    “不可能!不是说每月赁金两贯钱?一年二十四贯,如何没得找?”

    “小娘子不知,这间宅子赁期两年,外加押金一个月。两年到期后押金原数退回。小娘子仔细算算,二十五个月,折合五十贯,市价折银五十两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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