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鹊当然不这么认为。 大魔头是他目前见过最可怕的。 他支支吾吾不回答。 两人陷入僵持。 好一会儿,水鹊在伏断的耐心告罄之前,轻声细语地分析:“你背着我,就能够好好走路了,不然牵着还要顾忌我正前方的道路。” “而且,我会轻松舒服很多,在你背上很安心,也不用遮住眼睛了。” 水鹊把好处娓娓道来,眼巴巴地看着伏断。 红黑纹路布满左脸,模糊了伏断的神情。 轮廓峻深,眉骨投落小片阴影。 就在水鹊以为对方不会回答,或者会不耐烦地说他时,伏断忽地低声问了句:“你一直对别人这么说话吗?” 他问这句时语速很快。 水鹊差点没有听清楚。 他疑惑:“怎么了?我说话有什么问题吗?” ……莫名奇妙地一言不合就撒娇。 前一句说他很坏,后一句就说在他背上会很安心。 伏断等到后脊窜过雷电般麻痒的感觉消失,一脚踹开那个惊吓过水鹊的骷髅头。 沉默无言地背对水鹊屈身,“上来。” “噢……” 水鹊闷声应答。 背后压上来一点重量,对于魔修来说,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伏断直起身,动作生疏地托住水鹊的膝弯。 好像没有骨头一般,腿肉绵绵软软夹住他腰身。 伏断视线垂落,由后往前伸出的小腿和脚,在他向前行走的间隙,一荡一晃。 让他没法不在意。 裤腿不够长,被人背着一起来,就向小腿方向挪,露出小片脚踝,肌肤阳春雪似的白。 踝骨薄肉淡粉,如同山野烂漫的花。 ……似乎脚也很小。 若不是怕吓到了背上的胆小鬼,伏断是想要空出一只手来丈量一下的。 出于好奇罢了。 他想法夸张,猜测水鹊的脚可能没他巴掌大。 大约等蹬了鞋袜,脚指头也是圆圆小巧。 伏断在想什么,魔将跟随在后,是一概不知的。 六臂魔将只觉得魔尊的举止反常。 按照他们的计划,原本是想要去沧海剑宗收网的。 早些年魔族安插勾结了几个奸细在宗门里,留作时刻观察沧海剑宗的动向。 钟卓是其一。 天资愚钝,杂役弟子,没什么用,但心是坏的,也好拿捏。 伏断随手丢了他一本魔族功法,堕魔后钟卓就修炼得快了,没多久筑基,成了外门弟子,身份在宗门里行走也更方便些。 气运之子到了沧海剑宗,伏断想起来这些年都没怎么派上用场的废物奸细,准备搅起沧海剑宗一阵内乱。 他们才到剑宗地界,那蠢人钟卓就求到跟前来,说明自己身份已经暴露,还慷慨陈词遇上了小时候的仇人。 伏断没心思听他说什么,盛怒之下,面色森冷,当即要解决钟卓,因为钟卓提前暴露,打草惊蛇,坏了原先的计划。 六臂魔将听到了钟卓口中说出“水鹊”,伏断动作停下了。 后来就演变成了用“眀冀”吸引水鹊上钩的情况。 六臂魔将摸不准伏断的心思是什么。 他们原先的计划,不是要用黝木扮成“眀冀”,在宗内挑起动乱,污蔑眀冀修魔吗? 再不济,也要威胁那老不死的坎海真君,交出气运之子。 计划变得太快。 前方的小元君,甚至已经舒舒服服地,用脸贴着魔尊肩颈。 长睫毛浓浓,轻轻覆下,安心入睡。 怎么就成了如今的这幅景象? 六臂魔将简直是满腹疑团。 ………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