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站起来,仔仔细细地在裤子上擦拭手心的木灰。 还没等他擦干净,人高马大的骑士,默不作声地过来,一手托着水鹊的膝弯,一手放在腰后,“失礼了。” 阿瑞德抱水鹊到篝火边,放在草垛上。 灰烬飞舞,木柴哔哔剥剥。 这才感受到一点热度。 水鹊忍不住双手撑开手心,往前伸,更靠近火源。 抬眼对骑士道:“谢谢你,阿瑞德。” 阿瑞德立在原地,启唇又合上。 他不知道以什么样的态度来面对水鹊。 正直的骑兵队长,家族历代忠于圣灵,曾祖父甚至是屠龙斗士,打败了黑龙这样的恶魔象征,一辈子恪守清规。 阿瑞德在禁闭室的一段时间,备受煎熬,除却必要的惩罚,更主要的是对自己内心的拷问。 他几乎整日整夜难以合眼,就是合眼了,脑海也一片混沌,总是映出水鹊那天的样子。 小脸粉腻,斗篷下的裙装胸口勒得似乎有些紧了,视线稍微从高往下瞥就能见到边缘勒出来的一点儿软嫩的肉。 唇亲得鼓胀,嘴巴内侧的颊肉多舔舐几下就会洇出甜腻的水来。 在冰冷的禁闭室,阿瑞德带着一身伤,整夜辗转反侧。 水鹊看他站在那,也不说话的样子,才反应过来有点尴尬,他不自在地动了动,调整了坐姿。 阿瑞德却以为他的动作是因为坐在草堆上不舒服了。 解下外衣,展平了让水鹊垫着坐。 水鹊小声地和他道谢,留意到对方眼底下的青黑倦色,眼白里也泛着红血丝。 状态比以前差了很多。 水鹊闻到空气里有轻微的血气,仔细去看发现是阿瑞德肩膀处又在渗血,不过没有那天的夸张,这次的出血量极少。 水鹊想起了之前被西尔卫斯特强迫数罂粟籽的下午。 要忍住! 要当成熟稳重的吸血鬼,就是阿瑞德给他喂血,他也不能喝一口! 忍住了食欲,剩下的是纯然的担忧,水鹊抬手,指着渗血的位置,“你之前的伤,还没好吗?是不是伤口迸裂了?” 阿瑞德低头看了一眼,回应:“可能是。当时没有及时处理,自愈的速度慢了一些,没有大碍。” 水鹊抿了抿嘴巴。 这个人估计是还没去找医师处理,就因为举报被关进了禁闭室,禁闭室里不受鞭罚就算好的了,怎么还会给阿瑞德找医师? 还那么冷,又没饭吃没水喝。 水鹊悄悄去送了几餐,从禁闭室门口塞进去,差点让巡逻的人逮住了,就没再送了。 也不知道阿瑞德怎么过来的。 还是自己连累了他。 内疚的小骑士想着,不知道是冷的还是要哭,反正吸了吸鼻子。 鼻尖发红。 他扯了扯阿瑞德的衣角。 低着头闷闷地说:“我帮你处理一下吧。” 阿瑞德听话地坐在他旁边,水鹊的羊毛斗篷底下,在腰侧的位置,系着一个皮革小包,是之前任务完成后的奖励,里面有基础的药草和绷带之类的。 药草也很原始,还得自己捣一捣,他借了一个小钵碗,又找出自己平时用的捣药杵。 水鹊让阿瑞德解开衣领,扯下来看了看肩膀。 肩颈肌肉线条起伏,他的咬痕消失了,但那天比武大赛受伤的部位,血痂裂开,刺目的红,水鹊用指腹贴上去,伤口周围的体温都稍高于正常的范围。 估计是发炎了。 他往碗里加了些治愈的药草,又加上柳树皮,捣出来的酸性物质有缓解炎症、降低温度与痛感的疗效。 药渣子和汁水按到患处,再用绷带纱布认认真真地缠好了。 “可以了。” 这么一通下来,水鹊热得沁汗。 只腿脚还是冰冰凉凉的。 扈从在他们处理伤口时,已经提着一整个铁锅的蘑菇汤,去给先锋部队派发了。 柴火没有灭,阿瑞德添了把干柴。 水鹊悄悄弯腰把鞋子脱了,这样可以方便直接烤火。 只是火焰上飞舞的灰烬也要飘落到足面来了。 阿瑞德的唇压成直线,他伸出手,嘴上说着失礼,然后把水鹊的脚抱到大腿上,贴在腹部,笼罩进衣物内。 人体核心区的体温高,他就以这样笨拙的方式帮水鹊暖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