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两册书卷,黄麻细绳捆扎在一起。 齐朝槿半覆眼皮,手掌拂下扯着自己衣袖的手,“……有何事?” 他没见过对方的面孔,只觉得脸生。 水鹊被拂开手也不灰心,他还垫着一只脚没有落地,眼尾垂垂,也不知道是晒得还是怎么的,晕红红,瞧着怪可怜的。 他细声小气地询问:“这位好心郎君,我……我脚崴了,可否帮帮忙?” 唇不点自朱,纯然的一副长相,但又说不上来的勾人。 如果现下不是晌午,他瞧起来就是市井话本里专门挑过路书生哄骗的精魅。 齐朝槿面不改色,淡声道:“错了。” 水鹊没听明白,缓慢眨了眨眼,“什么……?” “脚。”齐朝槿抬手,指向他提起的脚,“刚刚喊疼时,是左脚。” 水鹊讪讪地放下踮着的右脚。 怪尴尬的…… 他急着来追,一时不察就忘记了自己崴的哪只脚了。 坝子桥来往的路人熙熙攘攘,摩肩擦踵,时不时有人过路时侧目好奇地看两个俊后生。 齐朝槿无意给人当戏班子看,他上下眼皮微合拢,视线掠一眼神态困窘的水鹊。 眼中倒是没什么情绪。 但是也不再理会他,转身就走了。 水鹊也顾不上自己是不是碰瓷,反正露馅了他就小跑着追。 男主显然是已经及冠了的年纪,身形虽然瘦削,但也是挺拔高大,走在前面大步流星的。 水鹊到了这个世界后发觉自己还矮了一点点,系统说为了适应时代背景,给他的身体年龄调小到了十八岁。 虽然和原本没有相差多少,但看起来人就是更脆生生笋牙冒尖了。 男主得比他高了一个头有多,水鹊紧赶慢赶追着他。 过了坝子桥都是沿街边开的店铺,挤着贩夫走卒,早市没卖完的干脯、肚肺、包子、鸡杂等各类小吃野食也还未收摊,这条街长达数十里,好不热闹。 摩肩擦踵,东来西过,水鹊挤在人群里都要给淹没了。 前头好像叹了一口气,在人影稀疏些的街尾驻足停下来,转过身,冷眉冷眼地对着像小尾巴一样追着他的人,“莫要再跟着我。” 水鹊嘴唇开开合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咕叽”一声。 齐朝槿盯着他冒起红晕的耳朵尖。 水鹊磕磕巴巴地说:“没吃早饭……” 这肚子响得多少不是很合时宜。 六枚铜钱扣在木桌面上,声音清脆,店铺档口用毛笔字迹书写着云记二字。 “云叔,两个酸馅。”齐朝槿道。 “好嘞。”铺子老板从笼屉里拿出两个,用油纸包着递给齐朝槿,蒸气水雾缭绕,他多瞟了两眼跟着齐朝槿的人,“哎呦,水灵灵的俊后生。齐二郎,这是你家亲戚?瞧着面生啊。” 齐朝槿半敛眸,唇角板直如一根弦,否认了老板的猜测:“……不是。” 他离开了铺子门口,避免挡住生意人流,将油纸包着的两个酸馅递给水鹊手上。 酸馅刚从笼屉里拿出来,滚烫得冒白气。 水鹊刚要接过,碰了一下那油纸,马上像小猫烫了舌头一样收回来。 手指尖烫红了。 他小心翼翼地抬眼,对上齐朝槿的视线。 “有点烫……” 齐朝槿:“……” 水鹊捏了一下还有包子余温的手指。 人家好心给他买的包子,还嫌烫,听起来好不识抬举…… 齐朝槿还抬着手:“……吃吧。” 酸馅其实就是蔬菜包子,包子皮薄厚适中,里面的菜蒸得软烂,水鹊一边就着齐朝槿的手吃包子,一边还要吃两口就吹凉气。 ……气都吹到他手上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