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心不在焉。 刚才他那话是什么意思? 只是开玩笑的吧…… 坐在乐舒身旁的顾父,视线从舞台上的儿子移到身边的乐舒身上,见她托着腮愣神,一副纠结又想不明白的样子,顾父微微一叹。 看来儿子是单相思啊…… 他在电视上不是挺讨小姑娘喜欢的吗,关键时候怎么这么不争气了…… 乐舒正思考着,身旁突然传来顾父温和的声音。 “乐舒啊,你觉得我家儿子怎么样?” “诶?” 乐舒一愣,转头看向顾父,对方只是对她露出一副慈爱的笑容。 乐舒有点懵,为什么她现在突然有一种身处相亲市场的感觉,对方家长正对儿子的相亲对象展开亲切问候? 她猛地摇摇头,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呃……”乐舒斟酌着用词道,“顾川当然很好,待人温和,工作敬业,又非常有才华……” 顾父一笑,“客套话就免了,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我儿子在朋友眼里是个怎样的人罢了,你不要紧张。” 听到他这样说,乐舒微微松了口气。 刚才果然只是她的错觉,人家不是这个意思。 放下心来,乐舒笑笑,坦诚道,“顾川在我眼里,嗯……其实有点复杂呢。” “刚认识他的时候,我觉得他性格温柔,平易近人,是个很容易让人亲近和信任的人。” “但是后来,因为一些事情,我发现他其实并不是真的那么温柔平和。”回想起之前的事,乐舒有些不好意思地一笑,“那时我对他的印象不大好,觉得他有点表里不一。” “不过现在,我能够理解他了。”乐舒望着舞台上的顾川,微微思忖道,“他其实是个内心成熟坚硬的人吧,但是在复杂的娱乐圈里生存,一切都真真假假,他总要为自己有所保留,也是有所保护。” “大概,我们每个人都有两个面吧,一个面用来面对未知的世界,一个面用来面对自己。” 乐舒望着台上的人,又略带困惑的摇摇头,“不过,现在有时候,我还是会有点看不懂他,明明是个内心非常坚强独立的人,有些时候却又格外粘人和依赖,总喜欢让我帮他做一些稀奇古怪的小事呢。” 顾父听了她这话,不禁笑道,“那是因为,人可不止有两个面,人,是有好多个面的。” 乐舒似懂非懂地看向顾父。 顾父微微一笑,没有解释,只是道,“顾川既然带你来了福利院,就应该告诉了你,我只是他的养父吧?” “嗯。”乐舒点点头。 顾父回忆道,“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其实是没有想要领养他的。” “那时候他跑来找我学琴,他是个很有音乐天赋的孩子,我乐意教他,但是却感觉很难亲近他。” “不是说他性格乖戾无礼,相反,他待人有礼貌,性格看起来也很温和,不吵不闹。” “可是,这孩子却总给人一种淡淡距离感,就像你说的,让人觉得他虽然外表温和,心却很坚硬。” “但后来有一次,他下午放学后来找我学琴,那天是我妻子的忌日,我情绪很差,就告诉他今天停课,让他下次再来,说完,我就转身进了屋。” “那天晚上我喝了很多酒,喝到整个人已经完全不清醒了,我只记得我那晚一直在哭,哭得累了,可能迷迷糊糊地就睡着了,其他什么都不知道。” “结果直到第二天早上福利院的老师找过来,我被吵醒,才知道昨晚顾川没回福利院,一整晚都待在琴行里,坐在小椅子上守着我。” “我清醒过来,就问他为什么要在这里守着我,他说……” 顾父微叹,声音有些哽咽。 “他说,他害怕我会死掉,他害怕让我一个人待在这里,我会难过的死掉,如果他在旁边,就可以救我了。” “那个时候我才知道,他的心并不坚硬,只是被一层层坚硬的外壳包裹起来,他的心底,其实是无比柔软的。” “大概是因为在福利院里总是被收养人拒绝,让他不敢再轻易相信别人,不敢把自己的心轻易给别人看见,害怕会受伤,害怕会被辜负。” “但是,当他一旦认定了那个对他来说重要的人,他会把那些外壳都褪去,把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交给那个人,不离不弃。” 听完顾父的话,乐舒心底微颤,有点难过,又替顾川欣慰。 “谢谢您伯父,让他心底的柔软,有人可以托付。” 顾父看着她一笑,“何必谢我,对他来说,你不也是那个人吗?” 乐舒一愣。 她……也是那个人? “你刚才不是说他有时候会变得粘人,总喜欢让你帮他做些小事吗?” “嗯……”乐舒懵懵地点点头,“比如帮他缝个扣子什么的,他说他不会。”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