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泓静静看着他,随后,他摘下王座上的羊头,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他的声音从羊头下传出,闷闷的,但依旧可以听出谢泓的嗓音:“嗯。” 雪风凛冽,林逾感觉冷意几乎在往他的骨缝里钻。 谢泓正一步步向他走近,羊头上那双与地面平行的瞳孔竟然无端让他感到恐惧。 他在恐惧一颗羊头? 怎么可能。 他可是…… 他可是? 林逾皱起双眉,甩掉脑袋里奇奇怪怪的想法,他决定专注当下,只对面前的谢泓严阵以待。 眼前人不再是他年轻的养父,相反,他要活下去,所以谢泓正是阻碍他生存的敌人。 他一定答应过很多人,要活着走出这里。 就如他额心温融的暖意,尽管记不起更多,但林逾确信,他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所以他现在还不想死。 谢泓的掌心蓝光浮动,四周风雪更剧:“来。” 似乎是祈愿成了真,任凭谢泓用冰雪封冻他的手臂、撕拽他的小腿,就连左眼也被谢泓的剑锋剜出——林逾伤痕累累地躺在雪地里,他的鲜血却像无穷无尽,源源不绝地从身体里溢出。 谢泓把他钉上山壁; 摔下悬崖; 四肢尽断; 七窍涌血…… 然而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死去。 无论如何,林逾都保持着最初的清明,他甚至还能厘清身上的剑伤和冻伤,如同一团烂肉匍匐在谢泓的军靴之下。 他不可能是谢泓的对手,谢泓十五岁从军,不考虑异能天赋,他也是帝国首屈一指的军事天才。 林逾的血液融化了周围冰雪,而谢泓动动手指,更加刺骨的冷风过境,冰霜凝得比之前更厚。 “你——”谢泓也注意到了他的异常,普通人怎么可能有这样离奇的血量。 谢泓走近过来,戴着纤尘不染的白色手套。他迟疑地摩挲着冰霜剑柄,打量地上苟延残喘的林逾:“你是什么人?” 千篇一律的问话。 只不过这一次,谢泓的口吻中明显多了慎重。 无论林逾再怎么强调自己是他的儿子、是他的家人、是一名无辜者,谢泓都不会正眼看他。 唯独在意识到自己无法杀死林逾后,军官谢泓表现出郑重的态度。 这是对敌人的郑重。 林逾更觉心寒。 “我是不想死的人。”他回答。 谢泓蹲下来,伸手抓起林逾散乱的头发。 乌黑发丝在他指间纠缠,黏腻的鲜血也随之敷上白色手套。谢泓猛一用力,林逾的脑袋便随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