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胳膊伸长,分别摁住姐弟俩的肩,“不要操心我和她之间的事,我心里有数。” 这算是回应了吧。 姐弟俩望着蔡逯离去的背影,心情复杂。 * 晚间,灵愫准时出现在祝渝面前。 她又戴回面具,语气倒是软了几分:“少爷,请回家。” 祝渝躲得远远的,生怕会被生吞活剥。 他鼓起勇气:“你到底想做什么?” 灵愫一下就想明白,他是在问她的身份。 “别那么如临大敌嘛,”她弯了弯眼,“诚如你所见,我对你家表舅很感兴趣。” 怕祝渝听不懂,她强调补充:“是大人之间的‘感兴趣’。” 当着祝渝的面,她直截了当地说:“小孩,往后不要多管大人的事。” 祝渝的目光移到她手里提着的方盒上。 方盒外面裹了层白布,此刻盒里往外渗着血,把白布洇得血淋淋的。 祝渝手指紧紧扣着墙砖,身贴着墙往前走。 “那盒里装着什么?” 闻言,灵愫故意晃了晃手里的盒,把祝渝吓得猛一激灵。 “人头。”她说,“走吧少爷,赶紧回家。送完你,我还得去向东家交差。” 灵愫瞥过头,朝他笑了笑。 在她口中,一条人命无比轻贱。她的警告与杀意都藏在她那纯良无害的表皮之下,她分明是一条吐着毒液的毒蛇。 祝渝这才深刻认识到,倘若惹急她,她是真的会要了他的命。 祝渝眼底的气焰彻底被她打磨没了,他决定不再多管,任由他们大人肆意造作。 他难得乖了几天,也让蔡逯偷了几日闲。 这日蔡逯回府,刚想眯眼睡会儿,就见祝湘抹着泪跑来。 “表舅,我不活了!” 祝湘趴在桌上嚎啕大哭,几个婢女连连安慰。 蔡逯一脸懵,他还没见过表侄女有这么委屈的时候。 后来听婢女解释,原来是她那相好向她表明了心意,硬是让她等着他下聘礼来提亲。 祝湘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谁要跟他成婚?我虽对他有意,但也没喜欢到必须成婚的地步。明明说好了只是玩玩……再说,我俩正走着,他什么都没准备,就说要娶我,这也太草率了,一点都不真诚!” 祝湘很无措,以为自己捅了个大篓子,“表舅,我该怎么办?” 看她一把鼻涕一把泪,蔡逯倒是笑出声来。 “我早说那小白脸不行,你还不信。他潦草表白,连个该有的仪式都没有。即便他当真有心,也会让旁人以为他行事草率,一点都不靠谱。” 虽是这么数落,可他这做表舅的,该管还是得管。 “这事我来出面解决。”蔡逯呷酒道。 他若表白,必得高调到令全城人都知悉此事。仪式要隆重到不给对方半点拒绝的机会,要把最灿烂的鲜花送到对方手里,要用最清晰的声音,让对方听见他的真心。 这种事,不成功便成仁,所以要天气恰好,要时机成熟,要爱到牵肠挂肚,要热烈到让对方无法拒绝。 撵走祝湘,蔡逯抱着酒坛饮酒。 他心里有股惆怅,风从窗屉袭来,把这股惆怅吹得更加具体。 是反复试探却从未得到准确的答复,是不单单满足于单调的称呼,还想再往深处拓展,也是怕再向前一步,就连朋友都做不成。 蔡逯伏在书案边,酩酊大醉。 后半夜,他被冷醒。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却见手底压着一封背面朝上的信。 随后,海东青摆翅飞来,落在案几上面,仰着头,嘚瑟地跺了跺挂着空信筒的脚。 蔡逯揉着眉心思考。 看来喝醉前,他给谁写了封信,让海东青送了出去。 他写信,一向是写两份。一份递送,一份留存当信据。如今信既已送出,那么手底这封墨水刚洇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