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程斯刻那时候还只有四岁,什么都不懂的年纪,靳柔说是什么就是什么,他乖乖被锁好,等待那个人的出现。 只不过被锁了也依旧逃不过那个人的一顿毒打,但也许真是锁链起了作用,那人这么多年反正没真打死他,给他留了一条残破的烂命苟延残喘至今。 等那个人消失,靳柔回来了,会抱着他痛哭一顿,一遍遍地跟他说对不起。 他的表情空白又空洞,做不出任何回答,长期的身体心理的双重折磨让他逐渐丧失了说话的能力。 如果他想要表达什么,或是想要靳柔看看他,它就会像小狗一样去轻轻咬靳柔的手。这是他和靳柔之间独特的沟通方式。 有一段时间,靳柔消失了,等她再次出现之后,却开始吸上了一种白白的粉末。程斯刻不知道这是什么,靳柔从来不让他碰,甚至于因为担心他会因好奇去寻找这玩意儿,更多的时候都将他用锁链锁在床头。 于是程斯刻十岁以前的童年就在一方昏暗的老屋内,伴着锁链的铁锈味与白粉的刺鼻味迷迷沉沉地度日如年。 程斯刻动了动自己睡僵了的四肢,缓缓从地上爬起来。他无言盯着靳柔的后脑勺看了一会,肚子发出咕的一声,他低头用脑袋顶了顶靳柔的后背。 靳柔今天睡得真沉,这样也叫不醒她。 程斯刻向前俯身,用牙齿轻轻咬了咬靳柔无力垂在侧腰上的右手。 靳柔的手骨瘦如柴,上面布满凸起的血管,但程斯刻还是能从他妈的手上感受到一股子温暖和柔软。 但今儿个,靳柔的手很凉,很冰,甚至,不似以往软和。 程斯刻有些疑惑,他的黑眼珠动了动,用比刚才稍大一些的力气咬了咬靳柔,这次他没使好劲道,嘴一不小心一扯,靳柔的手径直掉落在背后的床褥上。 如果程斯刻再大一点,明白了死亡到底是什么意思,那么他也许就不会因为叫不醒靳柔,而一遍一遍咬着他妈的右手。 可惜被锁在床头将近七年的孩子什么都还来不及懂得,母亲就猝然离世了。 程斯刻因为靳柔的毫无反应而越发焦躁,他开始用劲儿,咬不够用扯,扯不够用撕。 他一边咬,嘴里一边发出困兽一般的低吼,直到他妈的右手几乎被他咬的血肉模糊没了样子,直到有村里的邻居恰好有事儿来找靳柔,被程斯刻如食人恶鬼一般的疯癫模样吓得瘫倒在地失声尖叫。 之后的几日,周边的邻居帮靳柔草草办了后事,而程斯刻吃母亲尸体的事儿也被传得人尽皆知。 同情终究抵不过恐惧,程斯刻被留在老屋里,只偶尔有好心的老汉给送来些吃食。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