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下,仔细回想一番,回道:“似乎没有。沈相何出此言?” “瞧你春风满面的。记得你刚入朝为官那会儿,年纪也不大,可总爱板着个脸,瞧着比我都老成。咱们师生往街上一站,别人还以为我沈相是请了个门神,专镇病邪的。” 段崇:“……沈相多休息、少说话,也就药到病除了。” 沈鸿儒低低笑起来,捶了一下他的肩膀,佯骂道:“臭小子。” 两人交谈间,有信鹰子请见:“魁君,皇上有旨,令您即刻入宫。” 闻言两人皆轻蹙起眉。 段崇即辞了沈鸿儒,遂骑上马赶往宫中。 路上,宫里的太监向段崇透露了些许消息,只道是今天大理寺卿于存贤突然负荆入宫,抱着必死之心以荐轩辕,恳请皇上下令收回成命,归放被羁押在牢的官员和道人。 据这太监所说,于存贤今天先是在政成殿外跪了一晌,一遍一遍厉声背着旧朝《臣子赋》,将文宣帝扰得心烦意冗,气得他下令让人掌了于存贤的嘴。 而于存贤犹不甘心,即扬言说“邪祟一事的罪魁祸首并非死去的韩仁锋,而是惠贵妃”。 这一句便将文宣帝彻底激怒。他令左右将其押到御前,让于存贤说个分明,如若发现其无凭无据,信口捏造,意图诬赖惠贵妃,便即刻下令当场处死他。 于存贤就在圣前言道:“韩仁锋死前曾供出惠贵妃为真凶。只是臣一直未能找到物证,这才没将此事写入卷宗,呈鉴于皇上。当时,从前的长宁公主、大理寺少卿段崇以及刑大狱牢役皆在场,都听得一清二楚,皇上只要传他们前来,一问便知。” 如此,段崇就来了政成殿回话。 请见时,他尚能在殿外听到于存贤慷慨激昂地论辩,“韩仁锋乃是向家推选,能成为禁军副尉更是因惠贵妃举荐。恕老臣大不敬之罪,皇上有意偏袒,区以对待,着实令臣士寒心!” 文宣帝脸色铁青地看着于存贤,得知段崇已在殿外候命,随即传了他进来。 见了段崇,文宣帝便问:“韩仁锋服毒自尽之时,你也在场?” 段崇回答:“是。” “他说了甚么?” 段崇只得如实回答:“他在死前喊了一声‘惠贵妃’,但由于毒性发作,没有再多说就死了。” 这一下,文宣帝的脸就全黑了。 于存贤激言道:“皇上为邪祟所扰,牵连那么多无辜清白之人,孰不知这祸根就是出在后宫之中!” 他稽首再拜:“皇上始登帝位之时,谦恭待臣,曾挚言‘必交修余,无余弃也1’;今日老臣忆及往事,又思今朝之乱,不禁捶心顿足、愧疚难安。臣斗胆以死规谏,‘君圣则臣直,君暗则臣佞’,皇上圣明……!” 文宣帝闭上眼,怒火在胸前积蓄,直冲冠顶,激得额上青筋根根凸起。他扬手挥袖,面前的折子一下入小山般崩塌在地。 他再度睁开的眼睛血红,眼中情愫却是恨不足而痛有余。 “去!传惠贵妃来见朕!” 太监忙迭撞跑出去传信了。 宫里其余奴才都吓得不敢喘气,唯段崇掷地有声地说道:“皇上,韩仁锋死前并未将话说清楚,况且此案疑点尚存,究竟是否与惠贵妃有关还需再行查证。” 却不出须臾,惠贵妃就进了政成殿,触及于存贤和段崇投来的目光,不禁愣了一瞬。顷刻间,她又恢复常色,跪下来拜礼。 于存贤已在文宣帝前将话说到绝地,此时披肝挂胆,已不畏生死。见了惠贵妃,于存贤正要出声诘问,欲与她当场对质;不想那厢文宣帝先站起了身,步伐沉沉地走到她的面前。 惠贵妃跪着,文宣帝便也屈膝蹲了下来。 惠贵妃感觉到他粗糙的指腹冰冰凉的,如同从前在战场上握过长枪后的温度,笨拙又缓慢,一寸一寸抚过她的面容。 他双目通红,愈显憔悴,发出的声音暗哑,却一字一句咬得很清楚。 “挽青,是不是你?”他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