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细想此事,正见段崇往云林苑走去,忙叫住他:“此事惊动了宫里,皇上派人宣您入宫。” 段崇脸色沉了沉,甚么也没说。 回到云林苑,段崇将傅成璧交给虞君,令她负责将其送回武安侯府。他临了还特意嘱咐了一句:“切勿声张。” 宫里派来宣旨的公公正坐在正位上,见了段崇来,傲慢地行了个礼。 他的声音尖细刺耳,说:“大晚上的,纠结江湖帮派来闹大长公主的陵。段大人,您的脑袋还想不想要了?” 段崇眼神寒砭入骨,“此事本官会向皇上解释,不劳公公过问。” 这太监登时翘着兰花指向段崇,怒道:“你别仗着有圣上恩宠就目中无人!未经旨意,私入皇陵,你犯得可是砍头的死罪!” 这话音刚落,就被锋锐的剑指住了喉咙,颈间凉意吓得他浑身一哆嗦。 段崇挑衅性地转了转剑尖儿,有些漫不经心地说:“你再敢出一声,我就杀了你。” 公公一下慌了,止不住地哆嗦着,“你、你”着却说不成话。 段崇冷笑一声,利落地将剑收回了鞘,只匆匆交代好善后事宜,便入宫回禀情况去了。 政成殿内,灯火通明。 文宣帝半夜被扰起了身,此刻正是头痛不已。太监通传段崇觐见,他自然没甚么好脸色,让段崇在外跪了良久,才宣他入殿中回话。 “臣段崇,拜见皇上。” 文宣帝一折子砸到他的身边,斥道:“你简直放肆!” 段崇躬也不辩解甚么,躬身回道:“臣知罪。” “你最好已经想好怎么为自己开罪了,不然今日朕就砍了你的脑袋!” 段崇叩首,将罐中骨一案简洁明了地交代清楚。期间为傅成璧清名着想,只说了展行挟持一名人质入内,这才有了私入大长公主陵墓的事。 文宣帝听着,眉头越皱越深,慢慢念了一句“展行”的名字。他似乎想到甚么,脸上闪过一丝错愕。 很久,文宣帝才说:“既然展行已死,那么静仪的案子就到此为止了。私闯皇陵,罪该万死,但念及你是为捉拿凶手、解救人质,则……功过相抵,只罚俸半年,小惩大诫。” “谢皇上。” 文宣帝揉着发疼的额头,摆摆手道:“去罢。” 段崇觉得有些疑惑,但又没能抓住这一时反常,只默声退下。 出了宫后,段崇牵着马走在永无边际的黑夜当中,寒风灌入他的袖中,冷冷的温度也让他的思绪慢慢平静下来。 此案时至今日已算有了结果,可很多地方仍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疑点。 那个将起死回生的方法告诉展行的人是谁?他知道这是个骗局,他之所以会告诉展行这个仿佛,是想……利用展行。目的呢?目的何在? 他的目的绝非是长公主。难道是春华坊的妓女?可是这些官妓能与人有甚么深仇大恨? 段崇暗自摇了摇头,一时想不通答案。 而且今日展行无声无息地盗走作为证物的骨头,是为了用这七名女子的骸骨代替墓室中长公主的骸骨。若他一开始就存了偷盗之心,又何苦再杀一名牡丹楼的妓女怀莺? 还是他原本是要打算开始杀人,重新收集骨头,但期间发生了一件事,或者一个人令他改变了主意。 那这个因素又是甚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