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个不能走路的残废?还是不辨南北的三岁稚子!?” 闻言,傅成璧轻挑了一下眉峰。前世大周官员百姓明面上都说他段崇是皇上养得一只手段雷霆的“鹰犬”,背地里却称他是条逢人就咬的“狼狗”,看来也不无道理。 两人还未搭上一句话,就有这么大的敌意。 裴云英一下哽住声,担忧地望了傅成璧一眼,脚下实在进退维谷。 裴云英跟随段崇多年,自知他的性情,六扇门中无缘无故塞进来一个千金小姐,如同塞进来一个大麻烦,而身为魁君的段崇则首当其冲,皇上下令让他特别照顾傅成璧,这烫手的山芋当真是不想握也得握住。 段崇素来桀骜不驯,硬吃了个哑巴亏,对待傅成璧自然不会客气。 段崇毫无退意,却是傅成璧先出声道:“裴大人,公务要紧,这里就不劳您费心了。” 裴云英见傅成璧肯松口,心中一千个一万个感谢,连连点头道:“多谢傅姑娘,待下官处理好公务,再来拜会。” 段崇冷哼一声,没再多作停留,火急火燎地就带着裴云英勘察现场去了。 随行在轿辇一侧的玉壶战战兢兢,方才段崇种种行径,不正印证了传言?当真是个活阎王!她担心又焦急地往轿旁贴了贴,说:“姑娘,最不好惹的便是这位段崇段大人了。” “不好惹就不招惹。”傅成璧懒懒地摇着团扇,凝望着段崇消失的方向,忽地想到甚么,将玉壶招进来附耳说道,“我在六扇门里当值,难免闷得慌,你且去将昭昭抱来,予我解闷。” 昭昭是傅成璧养得一只灰白花猫。 玉壶听后大惊不已,喏声说:“不好罢?万一段大爷不喜欢猫,昭昭再乱了六扇门的地方,岂不是更惹人嫌了?” “不怕,听我的就是。” 玉壶尽管还有些担忧,但想到傅成璧独自在六扇门中撰写书录,没个好顽的,当真能闷死人,要是有昭昭陪着也好,随即点头领命,调头回府去抱猫了。 傅成璧入六扇门后,由捕快杨世忠引着去到她的值房。皇上特意吩咐备了间离卷宗库很近的小阁子供傅成璧当值和撰书,地方干净偏僻,傅成璧很喜欢,则令随来的下人好好打扫装点一番。 杨世忠手上还有案子要处理,索性任由她折腾,不再多管。 暮色四合时分,手下的人偷偷来给杨世忠打小报告,说傅成璧在值房里呼来喝去的,奴才们叮叮当当了一下午,不知在搞甚么鬼。 杨世忠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偷偷往傅成璧的地界看了一眼。 不过是一下午的功夫,值房已焕然一新。 简单的窗纸换成透光柔和的明纱,四周墙壁勾勒几笔山水图,十分风情;书架上添了些傅成璧向来喜欢的杂书,倒不是正经一流,多是传奇志异和野史。书案上除却飘着墨香的文房四宝,还端正站着一只玲珑剔透的冰玉瓷瓶,颈口插小荷两三,娇艳的粉色似乎一下将整个值房都点亮不少,当真是画龙点睛的一笔。 跟来看热闹的属下抱着袖子窃窃直笑:“女人就是女人,咱们这些大老爷们有个地方就成,猪窝草窝都不在乎,哪里有女郎官这样好的雅兴?我瞧着,这荷花是不是从咱们后院野池子里折得?” 另外一个人直摇头,蔑笑道:“六扇门里也不是没女人,谁跟她似的?到底是侯府出来的千金小姐,怎么受得了这猪窝、草窝?第一天就这么作妖,以后还不是把咱们当她自己的奴才一样吆来喝去的使唤,真是有够受得!” 杨世忠皱着眉头乱挠脑袋,烦躁道:“乱猜甚么?傅姑娘自己的地方,爱咋整咋整,就你多嘴!赶紧走了,一会魁君回来问案子的事,答不上来话,才够你们受的!” 两人讪讪地闭上嘴,转身晃荡晃荡着回自己的值房去了。 玉壶抱着昭昭,迎面撞上正欲离去的杨世忠,瞧他官袍在身,定是六扇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