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你给雍王偿命!” 男人恶狠狠地盯着顾九卿,一把拔出刀刃,正要再捅一刀时,前胸后背同时传来一阵剧痛。 前胸被流云一剑刺穿,后背则被一支利箭射中。背后那一箭甚至误杀一名百姓,将百姓和男人同时贯穿,可见射箭人之急切。 隐藏在高楼的陌上,与流云对视一眼,收起弩箭离开。 不过瞬息间,曾经纯白如雪的衣衫被大片鲜血染红,惊心刺目的红。 顾桑被眼前的血色灼了眼,她看着顾九卿不断冒血的胸口,大脑一片空白。 为何还是受伤了? 这么多血。 她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顾桑杏眸里满是惊怕与慌乱,眼眶红的如血,嘴唇哆嗦不止:“对,止血,先止血。” 将伤口扎紧,按压止血。 只要血止住了,顾九卿就不会有事。 她抖着手想要从衣服上撕一些布条,发现自己穿着士兵的服饰,只得转而从顾九卿衣裙下撕下一道长布条。 流云木着脸将整瓶止血散倒在顾九卿伤口上,又给他喂了颗护住心脉的黑色药丸,对于刀口舔血之人,这两样是随身常备之药。 对于救命药,主子向来不曾苛刻,都是顶好的疗伤圣药。 原本已经昏迷的顾九卿在药物与寒毒的双重刺激下生生疼醒,他疼的冷汗淋漓,虚睁着眸眼,看着顾桑,看她边哭边抖着手给他包扎伤口。 受伤的位置极其刁钻,小姑娘缠绕伤口时极不方便,又怕弄疼他,小心翼翼的动作极为轻柔。 顾九卿感觉自己身体越来越凉,眼皮越来越沉重,那种生命流逝的恐慌将他彻底掩埋。 他不能死,不能死在雍州。 他的事情还未做完,大仇尚未得报。 如何能死,如何可以死? 一瞬间,顾九卿迸发出强大的求生欲。 “大姐姐,你真傻,为何要替我挡刀子?你知不知道我……” 顾桑哭的泣不成声,她已经做好了万全准备,就算真刺中了她,也会没事的,顶多受点皮肉伤。 原想的是,有人刺杀女主,她推开女主便是,可又怕出现意外,就将自己重要位置护住,毕竟兵荒马乱的,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意外。 顾桑提前往衣服里藏了铁皮软甲将致命处通通护住,可她万万没料到,顾九卿竟会舍命救她。 她握住顾九卿冰寒彻骨的手,才明白女主为何会受伤,原来是寒毒发作,让顾九卿失去了躲避危险的反应能力。 “大姐姐,你不会有事的,那么高的悬崖,你都能化险为夷,这点小伤,定伤不到你。” “是……吗?”顾九卿有气无力地动了动唇,黑眸中的暗光渐渐沉下去,“借……妹妹吉言。” 顾桑哽咽:“我没有说假话,大姐姐不会死。” 原先惊惶逃命的百姓,谁也没往顾九卿这边挤逃,自发让出空间,毕竟顾九卿是为了救他们受伤,人心皆是肉长,百姓们无不触动。 夏锋见顾九卿遇刺,对于昔日同泽再不留情,但凡举刀反抗者,均被诛杀。 很快,夏锋和庄将军便将局势控制住。 司马睿飞快奔至顾九卿出事的地方,却只看见一滩刺目的鲜红。 …… 一辆狂奔的马车里,顾九卿了无生气地躺着,阖目紧闭,唇色白的没有一丝血色,哪怕盖着厚重的被褥,可他身上一点儿温度都无,连带马车里的温度都降低了不少。 眉梢墨发早已凝结成一层白色的冰霜,顾桑拿帕子擦掉,不消片刻,冰霜复又重凝。 不过庆幸的是,因为顾九卿体温冰寒,反而加快凝血速度,伤口的血得以暂时止住。 眼见着包扎的白布条变成染血的红布条,顾桑心里难过的不行,也为自己没有救下顾九卿而自责。 “三妹妹,前方不远处便是四方医馆,里面的陶大夫是有名的疗伤圣手,他的医术在雍州城敢认第二,就没人认第一。” 马车外,传来顾明崇的声音。 顾桑看了一眼顾九卿身上的冰霜,转头看向陌花。 陌花摇摇头:“陌上已经去请大夫了,此人医术高明,妙手回春,不输于宫中御医。” 顾桑抿了抿唇,对着外面的顾明崇道:“谢过堂兄好意,我们已经找到更好的大夫替大姐姐治伤。” “如此甚好。” 顾明崇着实没想到顾九卿竟有如此胆魄行刺康守义,早已对这位燕京堂妹佩服的五体投地,打心底希望顾九卿转危为安。 马车转过一条巷子,驶进一处偏僻的宅院。 顾桑取过帷帽,仔细给顾九卿戴上,方与陌花一道扶着顾九卿下车。 陌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