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将话本子带上。”寺里清静无聊,话本子可以消遣解闷。 说罢,又让秋葵进来伺候她梳洗穿衣。 简单梳洗过后,梅沁那边也收拾完整,顾桑拍拍秋葵的肩膀,吩咐道:“等会儿帮我告知母亲一声,我陪大姐姐去静安寺礼佛。” 秋葵点头应是。 顾桑没打算带任何丫鬟,从梅沁手里接过包袱,便去了昭南院。 这边也刚好收拾妥当,车马皆停在昭南院外。 顾九卿从屋里走出来,春日已回暖,可他还穿着厚重的冬衣,手里捂着暖炉,头戴帷帽,将他整个面容遮掩。 刚走出屋子,便停伫在了门口。 顾桑一眼就瞧出顾九卿的异样,陌花陌上侍立一旁,分明想上前扶他却畏惧顾九卿没发话,又不敢擅自上前。 顾桑将包袱交给陌花,几步走到顾九卿面前,伸手就扶住他的手臂,登时将她冻得打了个寒战。 一碰到顾九卿的身体她才发现他身上温度极低,不经意触碰到他手背肌肤的刹那犹如挨着一块冰坨子。 她看着他,小脸扬起一抹清甜的微笑:“大姐姐,我陪你一起去静安寺吧。” 顾九卿没有说话,只点下了头。 见他同意了,顾桑又道:“大姐姐,你慢点,我扶着你走。” 顾九卿几乎大半重量都靠在她身上,那股子寒气尤甚,她只是隔着衣物挨着他便体会到了何为冷若寒冰,没想到寒毒竟如此刁钻,身中此毒的人又该是何等的痛苦难忍。 顾九卿却是生生忍了将近十年,从稚童至妙龄女子的年纪,一直深受其害。 难怪女主的心性实非常人所能及。 第53章 即使顾桑搀扶着, 顾九卿依旧走得很慢,每一步皆走得无比艰难,顾桑知道他在默默忍受毒发的痛苦, 又不能让别人发现他的反常,才会死命强撑。 数年忍受剧毒的折磨, 又要隐瞒中毒的事,其中的艰辛可想而知。 马车的距离不过短短数十步,用时却较寻常几倍之久,顾九卿浑身无力,即使有她作为人形拐杖, 他的脚步亦是虚乏困顿,待顾桑终于将顾九卿扶上马车,他再也撑不住, 歪头栽倒在车里。 若非顾桑及时拽了他一下,顾九卿的头怕是要碰到车壁上。 白纱帷帽掉落。 顾九卿头发眉梢结了层白色的冰霜,那张漂亮的脸上是毫不掩饰的痛苦之色,他死死咬着薄唇,鲜红的血顺着唇角流下,妖冶而刺目。 从始至终,他只是咬牙忍耐,未发出一声。 顾桑眉头深蹙, 心底掀起惊涛骇浪,哪怕曾经见过他毒发的这副模样,再次见到依旧无法淡定。 此时任何安慰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顾桑从腰间掏出帕子, 倾身去擦他嘴角的血迹,一点点擦干后, 她看了看染红的帕子,又看了看顾九卿唇边新渗出的鲜血,这样咬下去,嘴巴迟早被咬的血肉模糊。 “大姐姐,你实在难受的话,不如咬着帕子吧。”顾桑将帕子折叠起来,伸至顾九卿唇边,“如果嘴上留了疤,定会有损大姐姐的容颜。” 顾九卿瞥了她一眼,扭过头。 见状,顾桑以为顾九卿是嫌弃帕子脏,遂收起血污的绢帕,小小纠结一番,又颤巍巍地将自己的手伸过去:“要不咬我的手,我皮糙肉厚,不怕……疼。”如果她的声音不打颤、手不抖的话。 眼眸余光扫见那一抹手指,纤细莹白,脆弱的不堪一击,焉能承受他的利齿。 顾九卿无声摇头,没有领受顾桑的好意,但他松了口,没再蹂躏自己的嘴,而是改为紧咬牙关。 马车出了顾府,一路朝着城门的方向行驶而去。 车里铺着厚厚的褥子,顾九卿依旧觉得冷,由身及心的冷,每一寸肌肤,每一寸骨头都似浸在冰雪严寒中。他浑身战栗不止,尽力蜷缩起身子,仍是感觉不到半分暖和之意,又痛又冷。 本不欲让顾桑见他如此狼狈丑陋的一面,她也无法缓解他的痛苦,然当她提出陪他一起去静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