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的事,吴国舅就没同他提过一嘴。 当然,卧病在床的吴国舅也难逃干系,官职连降三级,无诏不得重返朝堂,相当于太子变相失去了吴国舅这个助力。 与烟火案与之相关的一应官员,上到太子康王,下到库房看守杂役,皆被问责,无一人幸免。 如果这只是寻常的一场烟火藏污纳垢案,事涉太子和康王,魏文帝或许就轻拿轻放。可这回却是让魏文帝当着全城百姓的面丢尽了脸,在群臣嫔妃面前露了怯,帝王威严所剩无几。 当灾难降临时,魏文帝堂堂九五之尊,意识到自己竟同普通人无异,恐惧生死,甚至比普通人更畏惧死亡。 魏文帝吓得差点当场就晕了。 国舅府。 太子身着常服,面色阴沉着来回踱步。 吴国舅强撑着病体,一边咳嗽一边涕泪纵横道:“殿下,是臣连累了你。臣就是害怕郭久福恐惹出麻烦牵连到殿下头上,才从未告知过殿下。臣因章儿身死,一直重病在家,浑浑噩噩的,无暇过问,没曾想竟出了这等岔子。” 每年的烟火供应,吴国舅都要过问敲打一番郭久福。 吴国舅早年扶持郭久福将烟火生意做大,郭久福则上供银钱珠宝作为酬谢,这些钱财皆用于太子身上,为太子扩展人脉,结交朝臣,做疏通笼络之用。 “但是,郭久福再怎么蠢笨也不至于做出这等子蠢事,他虽不满郑锋压价逼迫,可也不至于拿假烟火糊弄皇家,一旦事情败露,就是抄家灭族的惨祸。”吴国舅咳嗽了好一阵,方才继续说道,“臣以为……是有人故意陷害,在烟火上动了手脚。” 郭久福就是做烟火生意的,想要利益最大化,赚取更多的银子,有的是门道节约成本,绝计不会弄出假烟花砸了自己多年经营起的招牌,顶多制造的烟火有好坏之分。这种放不出火花只出烟的,根本就不可能生产出来。 “康王!”太子咬牙切齿道,“除了他,还能有谁?” “咳咳咳。”吴国舅剧烈咳嗽了几声,咳的都快喘不过气,太子赶忙扶着吴国舅重新躺下,“舅舅,你安心养病,康王的账我会同他一笔笔算清楚!” 吴国舅伸出苍老枯憋的手,紧紧地抓住太子的袖袍,费劲地道:“殿下有没有想过……也可能是齐王?” 齐王司马贤看起来是个老好人,但谁知道里子是怎样的? 太子皱眉:“我查过,不是齐王,这件事他从头到尾都没参与过。” “齐王身边的文殊公子可不简单,齐王若没有争权夺利的心,豢养谋士算怎么回事?”吴国舅道。 “什么谋士?不过是齐王结识的一个好友罢了,略有点才华便被人传的神乎其神。文殊公子不在燕京久居,齐王一年到头都没见过文殊公子几回,谈何豢养?”太子不以为然,面露轻视道,“我曾见过文殊公子本人,听声音很年轻,常年戴着一个面具故弄玄虚,半点都不像老谋深算心机深沉之人,能为齐王谋划什么,此人还不如我宫里的几位幕僚。” 吴国舅沉默了一会儿,又道:“齐王能以一介残躯得陛下重用,殿下就没想过缘由吗?” 当初,齐王身体健全时都没得魏文帝重用,反让魏文帝忌惮其母族。身子残了,倒受魏文帝待见,岂不反常。 这一切,皆从齐王结识文殊公子开始转变。 太子看了一眼吴国舅,眸色略暗:“舅舅,齐王的腿并无治愈的可能!” 腿残,与皇位无缘。 吴国舅没再多言。 能让太子愧疚又轻敌,亦是齐王和文殊公子的本事。 有时候,明面上的敌人容易对付,隐匿于暗处的对手就不那么容易对付。 * 烟火案中最大的获利者自是司马睿。 太子康王被斥后,于朝政议事上备受魏文帝打压,没了以往的话语权。而司马睿则得到了魏文帝的抬举,时不时诏司马睿伴驾左右,每有政事商议时,魏文帝都要问询司马睿的意见,对于司马睿分管的大理寺更是尤为看重。 但朝堂风向并未发生明显的改变,老奸巨猾的臣子都在持观望态度,毕竟太子和康王的地位没那么容易动摇。众臣皆知这是魏文帝常用的帝王平衡之术,这几年惯常如此,哪个皇子犯错了,就抬爱另外的皇子行打压之举。 殊不知等魏文帝气顺了,朝堂之上还是要以太子为首,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