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几时?” 啪哒一声,某种瓷器被打翻,便落地破碎。 刻薄的女人继续说道: “我劝你想想清楚,那短命鬼要来便早来了。现今还能让你捡着好机会,你少作妖。” “难道我每个月没交银子吗?三年来,我吃的不过剩饭冷茶,能用几个钱?”第二个女人的声音响起,相比之下,虽十分虚弱却毫不弱势。 “你还不认呐,指望你那相好祖坟冒青烟,一朝翻身,替你赎身?哼,到时候有多少好人家女子任他挑拣,你做什么白日梦?”接着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似乎在房间里翻找什么,“四十九颗的南海珍珠项链,一对的夜明珠死活来来回回都找不到……你老实说吧,是不是拿去倒贴给短命鬼了?” 无人作答。 “哎呀,真贱呐。好,今天继续饿着吧。三天后,就让袁大人带你走,不管是死的,还是活的。” 砰一声,有人摔门而去,吓了我一跳。屋子里起初传来低声啜泣,而后渐渐平复。过了好一会儿,再没有任何声音,我同情那个挨打挨骂的女人,好奇心渐渐胜过恐惧心,于是从屏风后走出转入外间客房。 映入眼帘是,桌上壶倒杯碎,地上酒水四溢,柜子被翻得一片狼藉,但偏偏,房间里并没有人。 被打的女人去了哪里?明明刚才还听见她的哭声。我赶紧推大门,却怎么使劲也打不开,应该有人从外面闩住。所以,女人凭空消失了么…… 但这是梦,我想,即使人飞了起来,即使人变成了怪物,也不用觉得太奇怪。没什么大不了,只是有个女人突然不见了而已,是梦,一定只是梦!我肯定在做梦! 就这么,我反复劝慰自己不用害怕,心里却一直发毛。好像有一双藏匿于暗处的眼睛正盯着自己。愣神的工夫,后背一阵阴寒,不知从哪里吹来的风,害得我浑身发颤。 “吱亚——吱亚——”怪声频发。 我循声望去,终于发现是西边小窗没锁住,此时正随风兀自摆动,窗框碰撞发出声音,还不及去想窗户怎么开了,右侧余光无意瞥见——极其煞白诡异的人脸缓缓飘近,明知可怕,可人本能就会去看究竟是什么东西。 是人,是鬼,是妖,是怪。就算死,我也要做个明白鬼,我想。 因此转头瞬间,我强撑着没有闭眼。人脸直直扑来,近在咫尺,与我几乎是面贴面,眼对眼。我双腿一软,身体不由自主瘫在地上。 “人脸”也跟着我一同飘落在地——居然是一幅四尺竖开的画像,纸如雪白,画中人栩栩如生。 我才明白,方才画像挂在墙上,因风吹而落,却被我心烦意乱地误认成什么可怕的鬼怪。 缓定好心神,我才敢捡起画像细看,画中是一妙龄女子,背对观者,头微侧,淡眉薄唇,杏眼含嗔。她清瘦窈窕,白衣赤足,外罩青衫,头顶挽一小髻,以青带束之。青衫女子右手朝下作剑指,而左手持剑于身后,握剑指天。剑柄系着长长的白色剑穗,在黑发青衣衬托下,格外显眼。 画师笔触极为细腻,将画中人瞬间的动作留住。隐约可见的发丝蜿蜒游走于纸上,或在耳边,或在面颊前缠绕。因着飘舞的发丝,扬起的裙角,不难想象青衫女子用剑时的英姿。 画左上方,有两行题诗:云刃何泠泠,飞泉漱玉鸣。诗下红印,乃是“贾辛之印”。 我盯着青衫女子的侧脸看,不觉入了神。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闯入脑海:刚才画像吹来时,与我近在咫尺时,明明是四目相对,是一张正面的完整的女人脸。而此画中,女人仅仅是侧脸,更只能看到一只眼睛。 是我记错了,眼花了吗?还是这幅画有古怪? 想起挨打哭泣的女人失踪,我连忙脱手将画像扔出,会不会她就躲在画里?就在画像离手的那一M.hZgjJX.com